這是功勞全屬於他的大工程,05年就立項的事,款也存了,這麼多年早溢了不知多少利息,拜仁也存著不用,到15年才被他打通內部關節終於開始動工,一年多就落成了,到底算是開啟了一個新篇章,了卻一樁心事。
不過赫內斯遲到只能算有點奇怪,不能算古怪,這年紀的老頭,在馬桶上蹲著起不來了都是常有的呢,大事小事耽誤了腳步很正常。讓事情變古怪的是二把手魯梅尼格也沒到,而且據在場有人透露,就連監事們都聯絡不上他們。
“上帝啊,怎麼會這麼正式,我上個星期採訪拜仁的青訓主管時還覺得他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大的人物,但現在他在我眼裡就是個普通上班族了。我本來以為能來兩個球星助助陣就很好了,結果球星們在這種場合都不夠格呢。可能只有卡爾配得上,可他也沒來,他整個夏休期都快蒸發了,大家都說從沒見他休過這麼長的假。”
她帶的小記者興奮又惶恐,都快忘了怎麼拿酒杯了,一會兒溜出去轉眼珠一會兒又啪嗒啪嗒回來,硬是在冷氣中冒著汗,臉通紅地同她連連感嘆:
“酒水都供應第二輪了,拜仁不會鬧什麼大新聞吧?”
露娜塔抿了口酒,就像廳堂中其他明知古怪卻依然鎮定的人一樣,已經大概猜到了其中的關節,不過她故意嚇唬新人:
“可不嘛,拜仁這個俱樂部和別的地方不一樣,不管是高層還是球星,他們的做事方式都不能用常理想象。比如一般來說,俱樂部主席和ceo最多談判吵架,但放在拜仁的話,倆老頭正擼袖子打架、互扇大耳光這種事,可能性絕不為零。”
小記者聽呆了。
卡爾·海爾曼(karl herrann)被市場和公關總監安德烈一連串催命電話打醒時,本來還在睡覺的——他睡眠質量差,今日是十幾天來第一個休息日,他好不容易能補補——但在疲倦地用手蓋住臉龐聽了一會兒後,一雙與大藍閃蝶背翅同色的藍眼睛就猛地睜了開來,瞳孔緊縮著適應從窗簾縫隙中鑽進昏暗室內的兩束金黃日光。
他帶著一點沙啞,但聽起來十足鎮定的聲音在寂靜室內響起:
“我現在就去,二十分鐘。”
安德烈發出了一聲宛如他此時此刻正把下巴掛在上吊的圓結裡、而卡爾一腳踢翻了凳子的絕望呼喊:“不……不,再快點,卡爾,救救拜仁,儀式還有不到一小時就開始了……”
卡爾已扔掉了手機,急速洗漱穿衣服。鏡子裡高大英俊的男人低頭迅速洗臉,赤|裸的上半身展現出漂亮的肌肉,在他抬起腦袋後,水流打溼了黑髮,睫毛,下巴,順著喉結咕嚕嚕狂跑,向著鎖骨中的凹陷和飽滿的胸肌衝刺,然後被毛巾一把擦掉。
他的手臂上有一段隱隱約約的縫合傷口的痕跡,年齡和糟糕的睡眠帶來了兩條淺淺的淚溝,臉龐轉過去時,它們在光線下細微又模糊地勾勒著眼眶骨的輪廓,既加重了這張臉的alpha感,又略微破壞了一點它,彷彿帶著悲哀的意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