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斷感受和描摹的, 好像也更多是對方的身/體。他不斷想象的,則是純粹的親近而不是交談。
也不是不說話,但不是真正的交談,他會和拉姆談的很多很多事情,都是絕不會在想象中朝著巴拉克開口的,他覺得那樣會顯得自己很古怪。
他從小就聽多了人們對於男性“腦子裡只有那些事”的指責,其中最可惡的無疑是他的父親,在同齡人已沉迷有色雜誌/錄影帶時,他從來沒有感受過類似的瘋狂的驅動力,卡爾並不覺得無法理解他們,但也不覺得自己不好,反而隱約有種開心——不會被這些事佔據大腦,就像從男人變成了女人一樣,無疑是一種進化。
但他現在怎麼又退回去了。
他原來也和別的男人一樣,生來就有劣根性,從來都沒好到哪裡去。
母親關於“你分明和你爸爸一模一樣”的控訴再次迴響在腦海中,讓他的心像是針扎一樣痛,一時間都不想去幻想巴拉克了。但過了一會兒,就像得了暴食症的人一難過反而會吃更多一樣,為了自己想太多而難過的卡爾為了逃避這種難過,反而更想離開讓人不舒服的現實,投入幻想的世界了,在清晨醒來時跺腳把床單丟進洗衣機。
那種感受像是有不存在的蝸牛在順/著/腳/心/緩/慢/爬/行,他無處逃避,只能啜泣著/咬/住/枕頭,手指試圖在床單上/摳/個洞出來,腳/趾也亂/抓,可還是什麼發力點都找不到,跑不掉。
他只能在想象裡/掐,在想象裡用/力,在想象裡翻/滾,在想象裡用/牙/齒/啃/咬,在想象裡……
幻想結束時他總得回到現實裡,羞/恥和無意義感格外強烈地反湧,有時強烈到他會用手擋住自己的臉哭一會兒,彷彿這樣的話就沒有一個類似上帝似的虛空中的眼睛正看到他和批判他,批判他是多麼庸俗和卑劣的一個人,批判他甚至想象的不是一個豐/腴/柔/軟的金髮女郎——
他這個年紀的男生只有幻想這一種標準模板的女生才能得到一點諒解,因為社會期許未來他會找一個這樣的妻子,如果還恰好就是幻想的那一個,錯誤才能變成值得諒解的美好情感。
可他不是,所以現在他比普通的低俗還糟糕,他有罪。
卡爾唯一慶幸的是,在家裡雖然要死要活的,可大概正是因為在家裡已要死要活過,他在俱樂部裡反而能表現得更正常了,所有悸動和煩惱都留給下班回家後用被子裹頭的他,而不是在俱樂部裡當清澈乖寶小karli的他。
想象和現實的差別如此之大,反而令他可以清楚地區分開。他一向是個很能控制自己,很懂得延遲滿足的小孩子,也一向是個很能忍耐痛苦的小孩子,和巴拉克有關的一切對他來說現在都成為了具有毒藥和甜品、創傷和安撫這種雙重特性的東西,於是他感覺自己簡直像是在碰什麼drug。
他也開始試圖和巴拉克正常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