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周飛快退後,月光皎潔,讓外頭澄澈清亮。他從書包裡拿出筆,在伯尼熊身上套著的拜仁球衣的內側小心翼翼地寫上:“來自lse”。
karl的k總是讓他想到蠟燭kerze,kerze當然是發光的,那就是licht,可是licht這樣的詞太容易被發現是在喜歡別人了吧。
□□,愛慾之火。
沒有比火焰與光芒更接近他感受的東西了。
還是寫成lse好了,無機物,被發現時最多被當成攝影愛好者。
他也好希望自己被他真正地凝視和聚焦,就像在地鐵站送別,像對方抬起手撫摸他臉頰的那一刻一樣。
那雙溫柔的藍眼睛看向他,只看向他。
他也喜歡假裝自己是鏡頭,永遠望著卡爾,永遠在拍攝他,永遠在呼喚光線湧入。
無論對方做什麼,都像在他心裡能留下久久的圖畫。
在家裡,在燃燒的蠟燭旁,穆勒寫了很多很多遍lse。
在字母上繞世界一圈,他終於可以擺脫羞怯,危險和恥辱,光明正大地畫來畫去,用永遠不會有人破譯的名字,書寫十六歲的愛戀。
現在也偷偷寫到生日禮物上。
他沒注意到自己的本子不在書包裡。
年輕的穆勒只把臉埋在玩偶裡,彷彿整顆心臟,整個青春的愛,都被定格在,這咔嚓一刻。
大卡
儘管儘量低調、只邀請了最親密的一些親人朋友來, 但穆勒的生日宴還是很熱鬧。
他不再是默默無名、每天都煩惱自己“能不能進一線隊和卡爾一起踢球啊”的瘦猴似的青少年了,他是正值巔峰的成名球星,和卡爾一樣榮譽滿貫。
他家庭幸福, 父母慈愛,兄弟關係和睦, 他還有個溫柔的女朋友, 他在俱樂部裡也很少和人在私人關係上產生什麼大矛盾,大部分人都還算喜歡他。
這樣的人沒道理會過一個不幸福的生日,有這樣多的人愛他。
穆勒也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他像要出席啤酒節一般努力把自己塗抹裝點好, 今天不用穿得很正式,但還是得穿新衣服,整潔的, 漂亮的。
他自己對這事不夠上心, 很怕生日宴出什麼問題、反而害得自己被蛐蛐的琳達替他提前看好了, 但十分擔心他父母不喜歡這一套, 來回詢問他。
穆勒和她保證沒問題的,琳達才感覺好了些,也不再多嘴,但還是叮囑他別在他爹媽那兒洩露了她在讀博士的訊息。
她棕發, 同色的眼睛, 不算球星們常交往的那種前凸後翹熱辣大美人,不過有著特殊的好氣質。
不熟悉她的人都說她好溫柔,穆勒熟悉她了, 知道她只是有點天然呆和無厘頭。
老穆勒夫婦說不上喜歡她不喜歡她, 他們也沒辦法剝奪兒子自由戀愛的權利,但就是很希望他能早點結婚,結婚物件最好是踏實的、傳統一點的女孩。
理由很簡單, 他們不覺得托馬斯·穆勒是會孤獨終身的那類人,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