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暮把白衫和黑色貂裘拿來,說道:“卯時涼氣依舊深重,你彆著涼。”
獨孤緣安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她的手指:“我陪夫人去冷池。”
薛暮下意識拒絕:“不行,冷池寒氣更是重得你無法承受。”
“可冷池寒冰都是我製成的,至少最近幾年是這樣。”獨孤緣安笑道,“夫人不必擔心。”
薛暮看著她,腦海裡蹦出一個念頭:如果獨孤緣安是最近幾年才能用魂寒掌法制出寒冰,那前些年的寒冰是誰製出來的?
還是說,那寒冰只是冰窖裡挖出來的,只有這幾年獨孤緣安有了化水凝冰的能力,所以寒冰買賣更好做了?
薛暮道:“那先洗漱好了,我去弄些熱水來,然後你就在屋裡待著,哪都別去。”
“子昂會負責這些,夫人陪著我就好。”獨孤緣安說著,壓低了聲音,“新婚妻子次日要去見公婆,還有長兄長姐,夫人若是就這樣獨自一人去冷池,恐怕要被說閒話。”
薛暮哼道:“你長兄長姐欺負你,不代表能欺負得動我。我雖是嫁入你獨孤府,可也不會任由你獨孤府的人捏圓搓扁。”
獨孤緣安垂眸,墨色長睫顫動不止,又低聲說道:“大哥和二姐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他們對你做什麼也不行。”薛暮又哼了一聲,“哪怕你以前被他們欺負,如今也甭想再動你一根頭髮,本少主不是他們可以惹的。”
獨孤緣安眉眼彎彎道:“夫人好擔當。”
子昂帶著其他丫頭送來熱水和吃食,薛暮把毛巾遞給獨孤緣安:“喏,你自個擦。”
她注意到無論是子昂還是其他丫頭,都擰著眉毛,唇角不但不平還往下撇著,每個人都很不滿地看著她,獨孤緣安接過毛巾,笑意盈盈:“子昂,你們下去罷。”
子昂欠了一身,帶著丫頭出門,薛暮被她們盯得莫名其妙,扭頭看著獨孤緣安:“你的丫頭們不太喜歡我。”
獨孤緣安將毛巾放入熱水中,慢條斯理道:“丫頭們也會吃醋的。”
薛暮笑了一下,說道:“丫頭該怎麼伺候你還是怎麼伺候你,我又不是你的丫頭。”
“你不是我的丫頭,你是我的夫人。”獨孤緣安用熱毛巾慢慢擦著自己的臉,薛暮是一點也不想碰熱水,也不想吃東西,泡冷池結束後她才會吃點喝點。
“我直接去冷池洗臉。”薛暮說著就要出門,“你家丫頭知道冷池在哪兒麼?”
“我帶你去,你不要獨自一人亂跑。”獨孤緣安放下毛巾,推著輪椅往前,“吃點東西。”
薛暮道:“我要遲了,得趕緊去了!”
獨孤緣安嘆道:“那我先陪夫人去冷池。”
薛暮只好推著她的輪椅往前走。
“夫人,你現在不吃東西,待會去冷池浸身散熱久了,豈非會消耗體力到暈倒?”獨孤緣安道。
薛暮傲然道:“我體質沒那麼差,若不是火毒,我如今早已成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
獨孤緣安笑道:“那夫人真是厲害。”
子昂匆匆跑過來,給獨孤緣安戴上絨帽,又蓋上狐皮絨毯,皺著眉道:“主子怎能如此不小心?卯時寒氣這麼重,當心身子要緊,丫頭也不看著點!”
她說這話時有意無意瞥了薛暮一眼,薛暮更是不以為然,心想道:你主子是你主子,可不是我主子,她自個都沒說要我去拿毯子和帽子,你這小丫頭還敢指桑罵槐。
“好了,下次注意點就是了。”獨孤緣安道,“你去告訴爹孃,我要陪阿暮在冷池待著,請安要遲些了。”
子昂抿著唇跑開了,薛暮繼續推著輪椅,漫不經心道:“你的丫頭們還挺在意你,我以為她們也只是敷衍了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