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先生見這人抽了瘋,生怕他危及到自己,哪還顧得上再賣關子,對著他道:“陳大人沒事,朝廷派了欽差下來,陳大人現在已經官復原職了。”。
聽到這,雲海轉悲為喜,仰天長笑,然後丟給對方五兩銀子便跑了,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聽眾。
怪乖怪,你說他無禮吧,他又出手如此大方。
要說這雲大少平日裡雖然溜貓逗狗,搖骰賭博,可從未欺男霸女,狎妓嫖娼。
在妹妹離家出走後的這幾年,他酷愛看大戲,聽評書。
最敬重的是關雲長、岳飛這樣的忠義之輩,最憎恨的是秦檜、嚴嵩這樣的奸詐小人。
當年那個在他面前搬弄是非的劉管事,早就被其趕出了家門,並承諾永不聘用。
沒想到忠義之士就在身邊,還是自己的妹夫。
回到家裡,雲海告訴了父親這一喜訊。雲老爺子半信半疑,說這件事要從長計議,最後還是派杏兒先回豫州打探訊息。
杏兒是個生人,不需要遮掩身份。雲老爺子直接買了輛馬車和一個會駕車的男僕,讓其帶著杏兒返回豫州。
許州和臨安相差兩千裡,即便倆人駕著馬車趕路,一來一回也整整走了二十天。
回到小院的杏兒立馬向雲氏父子稟報道:“那人說的是真的,整個豫州都在談論陳明陳青天,說他為老百姓當家作主,已改判了幾十樁冤假錯案!”。
怪怪滴隆地動,雲老爺子感慨,怎麼他這個女婿本事竟然如此之大。
當即,不再遲疑,爺孫三人乘馬車,僕從兩人趕牛車,回許州了。
陳明這邊已經攔了雲錦幾回了,一直讓她多等些時日。可一個母親如何能不思念自己的孩兒?
她在夜裡經常會夢見父兄帶著孩子駕著馬車奔逃的身影,後邊是馬蹄飛揚,銀刀揮舞的追兵。
再轉眼,爺孫三人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或者三人馬車不受控制,跌落到萬丈深淵之下。
觸目驚心,冷汗直流,若不是丈夫在身旁,她肯定堅持不住了。
當雲錦突然見到自己的孩子時,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她流著淚小跑過去抱住孩子,可是對方的那種茫然無措和小心翼翼,讓她更加內疚、自責和心痛。
陳雲生那幼小的意識裡早已不知眼前的人是誰,只是覺得她身上的味道很熟悉。
夜晚幼兒哭鬧不止,非要吵著找舅舅和祖父,陳明只能連夜抱著孩子和雲錦一起返回雲府,決定在老丈人家生活一段,給孩子些適應的時間。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一家人遭此大難,反倒讓彼此心中的隔閡盡消。
雲錦對父兄不再心懷怨懟之氣,陳氏父子對他們的稱謂也有所改變。
陳明不再言舅兄而是跟著雲錦喊“兄長”,雲生喊的是“祖父”,而非“外祖”。
一家人自此和和美美,父慈子愛,兄友弟恭。
如此,又過了一個月,父子、母子間的隔閡才漸漸消除,日子回到往昔的情形。
只是雲錦私下裡對丈夫說,以後他們一家三口,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斷沒有再分開的可能。
陳明看著妻子堅定的神態,告誡自己以後應該更加努力,行事需要更加謹慎,思慮也當更加周全,以保家人平安。
最近豫州下轄各散州和各縣都相繼有人來許州申冤,好在上邊至今沒派知州下來,許州的縣丞和主簿也都是空缺狀態,無人掣肘,他在許州說一不二,處理公務起來更加得心應手。
似乎是知道這位陳知縣不好惹,豫州的官員最近都收斂了自己的羽翼,錯判的一些案子大部分都在各轄區得到了平反,案子送到許州的越來越少。
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