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三人和與嚼肉的巨大四角白鹿站在一塊。
見人類臉色難看,夫諸抻著脖子探頭看了一眼。
顒鳥,那些不要命來襲擊它的四目人面玩意就叫顒鳥嗎?
臭了吧唧的,這樣想著夫諸嘴裡炒菜似的發出巨大咀嚼聲。
“顒鳥?”徐潭顯然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他扶了一下擋雨的斗笠,“是什麼惹來大亂子的東西嗎?”
韓烈藉著雨水搓洗雙手,答道:“令丘之山,無草木,多火,山中有鳥名顒,狀如梟,人面四目生雙耳。”
尚林將那根惡臭的羽毛收好,接著韓烈的話頭繼續說道:“顒鳥喜食硫磺熱炭,喜食曬死之半腐屍。”
“喜旱喜炎熱,惡水汽潮溼。”
聽見顒鳥厭惡水汽和潮溼時,徐潭已經明白夫諸被襲擊的原因了。
這不妥妥的天敵嘛!
但他還是沒弄懂一件事,雲武郡中大旱災獸橫行,韓烈等玉衡軍四處清掃驅趕災獸。
可以說,韓烈以及他麾下玉衡軍是徐潭見過最精銳強悍的軍士,面對蟲災蛇巢不見半點懼色。
為何唯獨對這個愛吃腐肉的顒鳥那麼在意。
徐潭將自己心中疑惑問出。
韓烈微嘆了口氣:“顒鳥現世則大旱。”
“只這樣說你可能不理解,但徐都尉想來應該聽說過癸酉大旱。”
“災獸也分等級,顒鳥生在深山,唯一一次現世便是在癸酉大旱前。”
“它是旱魃的使者。”
說到這時,尚林和韓烈對視一眼。
使者已至,正主還會晚嗎?
徐潭神情凝滯了一瞬後,被恐懼取代:“當真?”
自覺這場席捲數州的旱災已經十分嚴重時,他便聽人說過百年前南地還發生過癸酉大旱。
正值朝廷動亂無暇顧及,那一場旱災整整持續了八年。
八年滴雨不落,南地三州宛如煉獄。
一直到新皇登基,玉衡軍才傾巢出動滅殺旱魃解除旱情。
但南地人口百不存一,白骨蔽平原。
雲武郡,也會發生那樣的大旱災嗎?
徐潭渾身汗毛倒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的畏懼韓烈看在眼裡,可現在沒時間說場面話安慰他。
“太守府還沒有回信嗎?”韓烈問尚林。
王敞林校尉等人來到雲武郡城時,說過他們遇到了未成型的旱魃。
這事誰都知道大意不得,因此急遣人手上報雲武郡上層的峘州太守。
尚林搖了搖頭:“不知為何,一直沒有傳回訊息。”
照理來說,這場大旱與旱魃將出世的的鍋甩給了激起民憤的郡守,太守只有高興的份。
可為何遲遲不見援軍?
尚林一介底層玉衡官軍,實在弄不清楚這些官場的彎彎繞繞。
聽聞求援之事無果,韓烈忍不住嘆息。
他不再說什麼,叫正在吃肉的夫諸伏低身子。
三人身上都帶著些傷藥,韓烈收攏來幫著憊懶白鹿處理了身上微小但容易感染的傷口。
做完這些,他叮囑夫諸暫時留在雲武郡城,便帶著徐潭與尚林二人回到城中,一路直奔郡守府。
顒鳥已出現,州府的支援遲遲不到,他們便得妥善商量個對策。
及時掘井儲水或是探查到旱魃底細……
總該要做點什麼才行。
郡守府中,整個消瘦了一圈的李主簿聽聞這個訊息一趔趄。
“所以,是癸酉大旱要重現的意思?”
一直坐鎮排程,李主簿整個人忙得毛齜齜的。
要不是在桌案上刻了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