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雨停了,清晨第一縷陽光宛如細密的絲線,穿過雲層灑落在老城區。
三個一身腱子肉的大爺去護城河旁晨練,從秦瓔家門前經過。
他們練習吐納呼吸的長嘯,穿透力極強。
這種有點擾民的噪音中,韓烈在十平米的粉紅大床醒來。
身下墊著一大團溼潤的醫用棉,整個像是在棉花裡坐窩的鳥。
充血赤紅的雙眼勉力眨了一下,他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大得難以形容。
讓他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躺在屋子裡,還是躺在一片平原上。
韓烈心驚之下,掙扎著坐起。
燒傷之處結的焦殼頓時撕裂開來,露出下面鮮紅的肉。
他在棉花團裡掙扎了一下,手觸到身下睡著的大床突然一頓。
這粉紅顏色……好熟悉。
突然,他聽見有人有些著急的道:“你起來幹什麼?躺下!”
韓烈瞳孔劇震,後看見一個巨大的人靠近。
看著他的眸子黑白分明線條流暢,睫毛纖長右眼尾有一顆小小的紅痣。
韓烈僵坐,失去了反應的能力。
他在神界?
秦瓔看著棉花團坐著的他一陣著急。
她將韓烈用只勺子從箱子裡挖了出來。
細一看,早已昏厥的他傷勢觸目驚心,乍一看還以為是顆燒半糊的花生豆。
難以想象,正常人燒成這樣還能活。
秦瓔不敢亂動他,研碎了一株箱子裡獻祭出來的不死草泡水,沾溼消毒棉窩在他身下。
來到箱子外的韓烈太小了,秦瓔捏著細胞夾實在不知從哪下手。
火急火燎出門去買藥。
她去得很快,回來得也很快。
見韓烈坐在棉花團裡一點反應也沒有,越發著急。
沒等她去找細胞夾輕輕捅咕一下,韓烈突然躺倒在溼潤的棉花團裡蜷起身子。
若非現在一副焦炭樣動彈不得,說不得早已捂襠羞成了一隻蝦米。
“我……”韓烈想說他沒事,但他嗓子被煙氣燻傷說不出話,團身躺在溼棉花裡,羞澀於自己衣不蔽體。
其實他的擔心純屬多餘,秦瓔視力再好也不可能從一粒糊花生上看見什麼羞羞小細節的。
還道他是痛,忙放下了手中的購物袋。
秦瓔買了燒傷膏,還買了止痛的乙醯氨基酚。
只是藥量把握不住,恐用量過大給韓烈吃個器官衰竭。
秦瓔拿著藥物說明算用量,她如今巨大的體型,讓她臉上的情緒在韓列這一絲一毫都遮掩不住。
韓烈半張臉藏在溼棉花裡,清楚看見了秦瓔臉上的擔憂和糾結。
他心中一定,上神如此坦蕩關心,他扭扭捏捏反倒小家子氣。
上神俯瞰人間,什麼東西沒見過?
他暗自給自己鼓了把勁,掙扎著坐起來衝秦瓔比劃。
秦瓔開始還沒留意到,等她抽空看見不由眼角一抽:“你可別動了!”
韓烈悻悻,垂下頭前一指秦瓔面前的小碗。
裡面是秦瓔研磨的不死草。
小小一株混水磨了也只得了淺淺一個碗底。
“你是說,泡進去?”
得虧秦瓔現在視力超好,否則都看不見他在比畫什麼。
聞言,韓烈點了點頭。
秦瓔依言照做,將他連人帶棉花,從娃娃屋的粉紅芭比床上移進了裝著不死草汁的小碗裡,嘴上不忘叮囑:“小心點,別嗆水了。”
想了想,秦瓔不放心,又給他調整了一下躺著的姿勢。
韓烈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