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皓清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小,難以置信地望著床上正襟危坐的新娘。就在這一瞬間,彷彿一盆冷水從頭澆下,讓他徹底清醒了過來。他的聲音帶著顫抖和驚慌失措,結結巴巴地問道:“殿……殿下,您……您為何會在這裡?”
寧陽見狀,緩緩起身,蓮步輕移,想要上前扶起孟皓清。然而,處於極度驚恐中的孟皓清卻如同驚弓之鳥,猛地向後退去,並歇斯底里地喊道:“別過來!難道說,今天與我拜堂成親的竟然是長公主殿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寧陽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來安撫眼前這個情緒失控的男人,但話還未出口,就見孟皓清連滾帶爬的起身,然後又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慌不擇路地朝著門外跑去。在奔跑的過程中,他胸前那朵鮮豔奪目的大紅花也被扯落下來,飄飄揚揚地落在地上。而屋內的寧陽則焦急地呼喊著他的名字,那一聲聲飽含深情的呼喚,卻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得到絲毫回應。
孟皓清氣喘吁吁地跑到主院子裡,目光呆滯地看著端坐在椅子上的父母。此時的他,雙目空洞無神,宛如失去了靈魂一般。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如夢初醒般喃喃自語道:“父親、母親,我的新娘呢?”
孟母心疼地抬起手,想要站起身來為自己的兒子擦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便拭去他眼角的淚痕。可她的動作卻被一旁的孟司溫攔住了。只見孟司溫面無表情地說道:“你的新娘不就在你的屋子裡嗎?”
聽到這話,孟皓清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憤怒和絕望,他聲嘶力竭地吼道:“我說的是洛一!我的洛一在哪裡?你們把她藏到哪裡去了?”
孟司溫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彷彿心頭壓著千斤重擔一般,然後緩緩開口,將昨晚皇上召見之事從頭到尾、事無鉅細地道來。當聽到父親提及針對自己所施之計謀時,孟皓清如遭雷擊,瞬間臉色慘白,雙手緊緊抱住頭部,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口中發出痛苦的呼喊:“別說了!別說了!我只要我的洛一,你們快把她還給我!”
然而,無論孟皓清如何抗拒,有些事實終究無法逃避。如今局勢已定,木已成舟,孟司溫深知必須要讓兒子面對現實,儘管這個過程會無比艱難和殘忍。他硬下心腸,繼續說道:“益合,你必須認清現狀,寧陽公主才是你的正妻,從今日起,你便是堂堂駙馬爺。從今往後,你非但不能納妾,就連與其他女子也需保持距離,不得親近半分。”
此刻的孟皓清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風度翩翩,頭髮散亂不堪,雙目佈滿血絲,宛如一頭受傷的野獸。他嘴裡不停地喃喃自語:“不……我要去找我的新娘……不……洛一還在等著我去迎娶她,我一定要找到她,她一直在等我,一直都在等我……”其狀甚是癲狂,讓人見之無不心生憐憫。一旁的孟母見狀,心痛難忍,連忙用手帕捂住臉龐,嚶嚶啜泣起來。
孟皓清心中自是難以接受這般殘酷的安排,但皇命難違,作為臣子的孟司溫又何嘗願意逼迫自己的親生兒子呢?只是在這皇權至上的時代,個人的意願往往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孟皓清猛地轉過身去,毫不猶豫地拔腿便朝著門外奔逃而去。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孟司溫突然發出一聲冷喝:“老魏!攔住他!”
話音未落,只見一個身材魁梧、氣勢威嚴的老者閃現而出。身為相國府的管家兼孟司溫的貼身護衛,魏莽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瞬間移動到孟皓清身前,穩穩地擋住了對方的去路,並一臉鄭重地說道:“少爺!您還是聽從老爺的吩咐吧。”
孟皓清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之色。他伸手迅速從腰間抽出那把精美的鐵扇,緊緊握住扇柄,同時口中冷冷地說道:“魏叔,讓開!”然而,魏莽卻只是目光堅定地凝視著孟皓清,緩緩地搖了搖頭,表示拒絕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