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們這些人,本就應該相互扶持的。”
她語氣中帶著落寞。
張柚知道,她是在感慨她們三人現在形同陌路。
自從張柚還清秀兒和羊兒的錢之後,就沒怎麼和她們有聯絡了。
不過秀兒倒是時不時找張柚搭話。
大概也是張柚送的耳墜的原因。
後來張柚在東院乾的那一個月,跟她們更是沒了什麼見面的機會,就連支援零村那幾天,也沒什麼交談的時間。
但她還是多多少少,聽到一些她們的八卦。
聽說,年底那段時間,羊兒徹底和二妞她們鬧掰了。
一向懦弱的羊兒,不知為了什麼,和她們大吵一架,最後鬧得像仇人一樣。
那之後,她就不再跟二妞她們一起,反倒跟著翠花她們同流合汙。
張柚尤記得第一次見她們的時候。
羊兒一直安心跟在二妞身後,在她被其他管事的手下欺負時,二妞她們會毫不猶豫地給她出頭。
她們三個人,像是最親密的一家人。
但,曾經要好的三姐妹,到現在也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張柚也好奇過。
為什麼人可以這樣反覆無常?
明明前一刻大家還親密無間,可是下一秒,又變作相看兩相厭。
時間,消磨了多年的情誼,只留下忘不掉痛苦的回憶。
“嗯。”張柚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她也很認同花兒的話。
他們這樣的人,有著或這或那的原因,相聚到此,一起為了活著拼盡全力。
活著本身就已經很艱難了,還要處處提防複雜人心。
到最後,被世俗磨礪地越來越冷漠。
正是清楚瞭解這些,張柚才寧願自己吃虧,也仍然願意幫助別人。
她有著執拗的善良,一次次失望也無法磨滅地同情弱小。
“二丫在嗎?我是二姑娘手下的,二姑娘有事找她。”
一陣敲門聲傳來,屋外走進來一個穿著藕粉色冬襖,扎著兩個圓髻的姑娘。
她細眉圓眼瓜子臉,臉上帶著梨渦。
“我看門開著,就進來了,你們不介意吧?”她說話給人一種親和力。
“你好,我是二丫,有什麼事嗎?”
張柚坐在床上問道。
花兒見她有事情談,就識趣的出去了。
“我叫蘭香,是二小姐的貼身婢女。
你怎麼樣了?看氣色恢復得可以。
你之前在零村的時候不是經常從府裡給二小姐帶東西嗎?菊香都和二小姐說了,二小姐知道以後就想招你來我們院裡,你看看什麼時候搬來?”
“我?”
可我那只是因為二小姐除夕夜給了我一個湯婆子。
我也只是投桃報李而已。
但是,二小姐出了名的脾氣好,去了她院子裡,都不用等秋天選拔了。
“謝謝二小姐!只是我現在還病著,等過兩日,我病好了搬過去。”
“好,那你好好養著,過幾日我來帶你過去。”蘭香說完以後就走了。
花兒在外面見她走了才進去,張柚也沒什麼好瞞著的,就說了這事。
定州的風雪來的快,去的也快。
雪化之後,天空也放了晴。
地上的雪已經化了大半,只有那些陰涼處還有著已經凍硬了的雪。
午後陽光正好,張柚伸了伸懶腰。
幾天的休養,她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她打算下午就搬走,早上特意去找了常嬤嬤和陳大廚,和他們打了招呼,順便送了些她準備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