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當時直愣愣地就衝上去空手接白刃,張柚既後怕又有些佩服那時的勇氣。
敢徒手接匕首,都只是她沒經過腦子,下意識的動作。
每次回想起來,張柚都覺得彷彿再一次經歷一般,連手都隱隱作痛。
“你怎麼這麼逞強?不過,那幾個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這樣大膽,敢對錶小姐動手?她們不想活了?”
蘭香一邊用藥膏敷在手帕上,替張柚輕輕擦拭傷口,一邊好奇問道。
張柚說起這個,也有些納悶。
“你記得之前四小姐懲罰的大公子的侍妾嗎?這次傷表小姐的就有她們。聽說是因為她們被四小姐懲罰後,懷恨在心,後來又被大公子冷落,還不知被誰毀了容,於是便將這些全歸咎到表小姐身上,去報復表小姐。
可這些,也不是表小姐的錯啊?怎麼她們偏偏去報復表小姐呢?”
“該不會,是有人在背後慫恿?”
蘭香想起深宅大院裡那些糟心事,猜測出聲。
“有可能。”
張柚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就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究竟是誰在背後搞鬼。
“算了,這些事情也不是我們可以想明白的,二小姐她們會解決的。
你這個傷啊,可是要養好一段時間了。”
蘭香替張柚仔細挑盡小碎渣,又用喬二秘製的金瘡藥敷上,包紮好,囑咐好幾遍,一定要她好好養著,別牽扯傷口,容易反覆發作。
“說了這麼多,知道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
“你怎麼老是往院外看啊?”
“有點好奇外面怎麼樣了。”
張柚衝她眨了下眼。
蘭香看著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哭笑不得。
“才和你說過,要注意養傷,結果還是想要去摻和,唉。”
“你不好奇的嗎?”
“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奇的?深宅大院的,不都是這樣的事情,這家寵妾滅妻,那家烏煙瘴氣,其實算來算去無外乎都是為了那些東西。”
蘭香說起這些話時,帶著不曾有的成熟。
和蘭香相處那幾個月裡,她就像一個很單純的“毒唯”,她很崇拜喬二,喜是喜,怒是怒,愛恨分明,讓人很容易讀懂。
這也讓張柚覺得,她就像是現代那些直白的追星女孩一樣,卻忘了,她是從小在京城的宅院裡長大,又跟著喬二他們舉家搬移到定州。
這麼多年都能安然無恙,她自己,也是有生存的手段的。
難怪她那麼崇拜喬二,卻沒有參加篩選,去當喬二的貼身婢女。
因為她的生存法則就是:遠離任何可能的危險,不去插手容易惹禍上身的事情。
這和張柚曾經的想法是一樣的,安穩地活著,就是她最大的理想。
她實在是沒有什麼遠大志向,也不清楚在這個世界,她要怎樣做。到目前為止,她都只是在已有的基礎上,做一個更好的選擇。
只是,她現在太弱小了,對外面的世界,也一知半解,倘若貿然離開王府,恐怕日子會很艱難。
就算真的要離開,也需要留有資本。
她和蘭香,有些想像,卻沒有她那麼輕鬆。
因為,她總是會想很多,儘可能想要了解更多,這樣才能去思慮周全,才能有更多的選擇。
只是在這裡面對的那些,都讓她覺得她心慈手軟。
每一樣,她都做不到真正的冷眼旁觀,每一件,她都想要去參與。
很多時候,不是她覺得自己有能力可以解決,而是無法眼睜睜看著活生生的人命在她眼前消失。
蘭香看著張柚愣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