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節哀。”巾福站在李廣寒身邊,低聲勸道。他們找到姚玉舒時,她一個人被壓在掉下的橫樑下,大半個身體都被火燒焦了,面容都看不清。
李廣寒能認出她,是因為她腰間帶著他送給她的玉佩,以及姚玉舒小臂上的那枚紅色胎記。巾祿簡單為姚玉舒驗了屍,她身上滿是傷痕,除了脖子上手腕上的紅痕,還有後腦勺的致命傷,死後又被燒斷的橫樑砸中,屍體被燒的面目全非,見者動容。
李廣寒悲痛地守著她,緊緊把她抱在懷裡,神情有些呆滯,聽了巾福的話,他依舊不願放手。
太子見李廣寒真的把人帶出來了,走上前想要看看,還沒靠近,就被巾福抬手攔住了,巾福冷著一張臉,聲音強硬:“太子殿下!王爺現在不想見任何人。”
太子眼神一冷,“怎麼?李廣寒,你要為了一個女子與孤反目成仇?”
李廣寒呆滯了幾秒,抬起了眼,他想要和太子對峙,但他手上並無實權,這些年,他只想做一個閒散王爺,所以朝堂之上並沒有收攏官員。之前有不少朝中大臣,暗中向他投誠,卻都被他冷言拒絕了。如今被太子以勢相壓,他才體會到無權無勢有多無力。
他甚至不能為心愛的女子申冤……
李廣寒忍耐下對李遠卓的仇恨,聲音因為壓抑,帶著顫抖:“皇弟不敢。”他攏了攏懷中人的身體,腦中那條名為反抗的神經抖了抖。
太子見他如此,嘴角掛上一道邪笑:“她這般的女子,如此無趣,皇弟你究竟看上了她哪裡?竟還要為了她拒絕娶定嘉郡主,真是有眼無珠。
唉,原以為太傅之女會有所不同,能擔當起太子妃的位置,如今看來,還不如青樓裡的婉娘,嘖。”
李廣寒聽著他嫌棄的語氣,又聽他將姚玉舒與青樓女子相比,心中的怒火再忍耐不住。他收緊了手中力道,懷中的屍體每分每秒都在刺激著他的神經。
那根神經,終於崩裂開……
他眼神一凜,抬眸看向太子,聲音裡帶了慍怒:“皇兄!”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撥出,平復住盛怒的情緒,他言語犀利:“皇兄如此不顧他人生死,草菅人命,害死太傅嫡女,難道就是身為太子該做的?”
太子眼睛眯了起來,“你在威脅孤?”
李廣寒的聲音已經徹底穩住,他語氣平穩:“皇弟不敢,皇弟只是想要皇兄的一個交代。阿舒是和皇兄一同入的之聞樓,樓內之人親眼所見,之聞樓大火,皇兄安然無恙逃了出來,阿舒卻命喪於此,皇兄總該給皇弟和姚太傅一個交代吧?”李廣寒抬起頭,直直望向太子,眼眸裡是掩藏不住的怒火。
喬四在靜竹的攙扶下走近時,正撞見李廣寒眼中的憤怒。
她知道,她想要的,就快達成了……
她沒有開口,但李廣寒也沒放過她。李廣寒抬眸看向走來的喬四,眼神兇狠,咬牙切齒:“喬熙亭!枉費阿舒從前替你說好話,原以為你只是刁蠻任性,沒想到你是真的陰險狠毒。”
喬四被他如此說,臉色一白,她微微張了張嘴,卻沒有聲音,她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反駁。李廣寒看著面前的二人,眼中恨意漸濃。
太子盯著他,語氣不善:“孤是太子,想要誰的命,就能取。不過是殺了一個臣子的女兒,能有何責罰?”
李廣寒看著他仗勢欺人的模樣,胸口快速起伏著。眼見周圍圍上來一群看熱鬧的人,他不願他們看見姚玉舒現在的慘樣,他抱起她的屍體,越過他們就要離開。
路過他們時,他停頓下來,抬頭看著面前的太子,他們二人眼神交匯處,彷彿有波濤洶湧。李廣寒開口:“那皇弟就等著,看皇兄如何收場。”
他說完,看向喬四,眼神裡是濃厚的恨意,他早認定姚玉舒的死,是她在背後給太子助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