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爾行走於小鎮之中,但他即使與人擦肩而過,別人也無法覺察到這位穿著白袍的神父。
他來到一棟房子之前,將感知擴散出去,隨後眉頭微皺。
在他的探查之中,房屋中僅僅只有兩個人生活過的痕跡。
按照檔案,這裡應當是埃德加殘害過的,其中一個人的家,居住著他以及他的父母。
時間也許會將一個人的痕跡緩緩抹除,但一定會有殘留下來的跡象,證明這個人存在過。
但在瑞爾的感知中,沒有。
僅僅只有那個男人的父母的訊息。
思考片刻,瑞爾敲響了房門。
是一個臉上有些皺紋的中年婦女,來開的門。
“您好,安東尼夫人。”瑞爾行了一個禮。
“哦,瑞爾神父,原來是您來了。您知道嗎?您前幾天講經時,提到的理式世界,讓我有了很深的感悟,您要聽聽嗎?”安東尼夫人十分熱情地招呼著瑞爾。
鎮中的人,大多對這位年輕卻博學的善良神父很有好感。
瑞爾欣然答應。
安東尼先生也在家,近些年裡蒸汽機擠佔了大多數勞工的生存空間,他們能夠接到活的機率越來越小,大部分時間都只能在工會中閒坐。
他們倆都是“真理之神”的信徒,時常到瑞爾的教堂中聆聽教誨。
今天,教堂的神父竟然親自蒞臨他們的小屋,讓他們有種被神靈眷顧的自豪與惶恐。
話題進行得很順利,瑞爾一字一句地解讀著他們的疑惑,與一些經典經文的註釋。
“主說,死亡是另一種新生,凡是信仰真理者,皆有機會於肉身衰亡之後,以靈性的形式在主的神國中活出第二世
也許您們的孩子,也有機會於中的神國中獲得新生。
介於二位的虔誠,我相信主不吝於給這樣一個探尋真理的機遇。”
聞言,安東尼夫婦不由得對視一眼,彼此能夠看到,互相眼睛中的錯愕:
“瑞爾神父,您肯定是記錯了。我們還沒有過孩子。
這麼多年來,始終都是兩個人相依為伴呢。”安東尼先生露出一副憨厚老實的笑容,撓著頭說道。
瑞爾聽聞此言,輕輕地點了點頭,語氣平緩地回應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不好意思,是我記錯了。”
說完,他臉上掛著歉意的微笑,目光不經意間從安東尼夫婦身上掃過。
隨後,三個人又閒聊了一會兒家長裡短和經文教義。
期間,瑞爾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對夫妻的神情和反應,但無論是安東尼先生,還是他的妻子,表現得都十分自然,似乎他們真的未曾有過一個孩子。
沒過多久,瑞爾神父便找了個藉口起身告辭。
同樣的時間,這一幕在小鎮的十幾戶人家中同時上演著。
瑞爾 以一化多,十幾個相同的分身,對應著檔案室中的名單,前往十幾戶人家中搜證。
無一例外的是,每一戶人家,對於自己曾經擁有過某個家庭成員這件事情,都毫無印象。
所有有關的記憶都消失不見,所有的痕跡都被抹除乾淨。
難以言喻的平靜氛圍之下,隱藏著詭異的氣息。
然而,瑞爾還是有所收穫:
他的分身敲開了一棟房子的門。
開門的是一個瞎了眼的老頭,估計是常年在黑暗中,不曾曬過太陽,面板有不正常的蒼白。
他空洞的眼眶裡沒有眼珠,看上去十分嚇人。
但老頭卻意外地健談,身上的衣服雖然破舊,但也打理得整潔乾淨。
看上去是一個熱愛生活的老爺子。
瑞爾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