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蘇明哲進了屋,孫陽便將門簾放了下來。
他神色滿是激動,身體微微顫抖,雙手緊緊握住蘇明哲的手。
“松柏同志,我們可算把您盼來了。”
孫陽的聲音因激動帶著幾分顫音,稍緩了緩情緒後,他站得筆直,鄭重其事地說道: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孫陽,這家店鋪的掌櫃,往後就是您的下線。
門口的夥計是我的報務員,叫朱濤。”
“好,我記住了,孫陽同志。”
蘇明哲面帶微笑,輕輕回握了下孫陽,拍了拍他的手臂。
這次來並沒有什麼太要緊的事情,只是過來熟悉一下情況順便接個頭,同時確認以後的緊急聯絡方式。
蘇明哲目光透著嚴謹,一字一頓叮囑道:
“孫陽同志,往後若有緊急情況要聯絡我,就去《長安報》刊登一則‘張姓女子尋找外甥女’的尋人啟事。
只要我看見,便會第一時間來茶館聯絡你們。”
這種方式雖然效率低,不過勝在非常安全。
這些暗語都是兩方人提前約定好的,幾乎不可能暴露,暗語有千萬種,隱藏在萬千雜亂的資訊海中,可以說萬無一失。
而且其中的關節也是事先商量好的,即使他們發現了聯絡用的暗語也提取不出來有效資訊。
最重要的是,這個聯絡站的建立也只是為蘇明哲一人服務,當然一切都以保證蘇明哲的安全為主。
孫陽聽完點了點頭,說道:
“松柏同志,您放心,我記下了!”
話已經交代完了,蘇明哲也沒什麼說的了,而且長時間待在這也難免引人懷疑,他便打算離開。
在離開之前,蘇明哲從懷裡摸出一個鐵盒子,盒子不大,邊角處隱約可見磕碰的痕跡。
蘇明哲輕輕一掰盒蓋上的搭扣,“咔噠”一聲,盒蓋開啟。
裡頭,金燦燦的光芒瞬間晃了人眼,整整齊齊碼放著二十多根小黃魚。
蘇明哲雙手穩穩捧著盒子,遞向孫陽,話語誠懇質樸:
“孫陽同志,組織如今經費實在是緊張,這些你且先拿去,應應急、週轉著維持茶館運作。
如果不夠用,再和我說,我再去取些。”
蘇明哲掙錢就像喝水一樣簡單,前一陣子的日諜案,可讓他掙了好大一筆。
至於這些錢蘇明哲打算過段日子,讓小五換成物資送出城去。
“夠用了,夠用了。”
孫陽沒多猶豫,也沒作推辭,組織的艱難處境大家都心知肚明,當下鄭重接過盒子,望向蘇明哲的目光裡,敬意愈發濃烈。
這般鉅額財富,足夠平常人衣食無憂、幾輩子肆意花銷,可眼前這位松柏同志,眼都不眨,一心只為組織,無私奉上。
似是突然想起要事,孫陽湊近一步,壓低聲音:
“松柏同志,我前些日子察覺到一可疑狀況。
上週六,約莫下午五點多,我瞧見大商銀行的行長,跟一個戴禮帽的男人,在茶館西南方一百米的酒樓碰頭了。
瞧那架勢,戴禮帽的明顯佔主導,而且兩人行事鬼鬼祟祟的。
特別是那戴禮帽的,眼神時刻留意周遭,刻意躲著旁人目光,反偵察手段相當厲害。
我試著湊近探探虛實,使了幾招障眼法,愣是沒看清正臉,怕打草驚蛇,暴露身份,只能佯裝路人匆匆走過,之後的事兒我就不清楚了。”
蘇明哲神色一凜,迅速將資訊牢記於心,這倒是個有用的情況。
與孫陽告了別,沒多逗留,大步邁出茶館。
他正愁回到長安站一時間尋不著調查突破口,這下可好,恰似瞌睡遇著枕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