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回頭,看見一個身穿黑色作戰服的女孩走了過來,她身形高挑,抬眼看人時,有種沉在人心上的壓迫。
“你……”他見過這種服飾,這兩天透過命運之神的解釋,差不多弄明白了他們是什麼人。
“你是比賽成員,”他笑著,眼裡卻陰毒如蛇:“你們的比賽不是規定了,儘量不要過多幹預嗎?”
肖閒不知道是誰告訴皇帝比賽的事,但聽了皇帝這一番話,沒有一絲後退,反而還向前走了一步,來到了被捆著的魔王身邊。
“這麼狼狽。”
她看著魔王,輕聲道。
映入眼簾,是男子身上血衣,甚至到現在,還在緩緩地往外滲著血。
一向漂亮的銀髮都沾染上鮮血,黏連在一起,看上去竟多了一絲可憐。
“這裡與你無關,”皇帝見女孩壓根就沒有理睬他,眼神愈發陰鷙:“你的隊友對手都明哲保身,你替國師出什麼頭。”
“小朋友,你是不是幼稚的認為,和我對立就一定是好人啊。”他哈哈大笑,惡意道:“他可比我可怕多了,我殺了他都算為民除害了哈哈哈哈……”
他正笑著,誰料肖閒突然抬頭,和他對上了視線。
一雙眼睛黑漆漆的,照不進去丁點光亮。
很平靜,平靜到有種滲入骨子的涼意,沒有一絲一毫感情。
皇帝突然打了個寒噤,停止譏嘲。
“我確實不該多管閒事。”眼前的女孩突然笑了,語氣也溫和了不少
魔王挑了一下眉,靜靜看著突然改口的女孩。
皇帝也以為她鬆口了,連忙道:“那姑娘快些退下,朕現在還能既往不咎。”
“是嗎?”
“可是你綁的這個人,是我放在心上的人。”她含笑親暱喚著,眼中卻結了一層冰。
魔王驀然抬起頭。
“我日日思夜夜念,捨不得傷他一分一毫,可您卻把他傷成這樣。”
女孩苦惱地搖了搖頭,語氣卻輕而鋒利:“陛下,你說,這是不是多管閒事?你該不該……去死呢。”
那個“死”還沒說完,她突然暴起,直擊皇帝要害。
皇帝下意識躲閃,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趕緊拿手上的秘寶朝肖閒擲去:“殺!殺了她!”
沒想到肖閒的招勢突然轉變,她將身一扭,偏轉的招勢一下子割斷捆縛魔王的繩子。
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肖閒躲過秘寶那一擊,在空中翻轉掉頭,直接將魔王抱在懷裡,飛身躍下城牆。
比賽時不能對非比賽成員動用法術,她暫時不能對皇帝動手。
兩人極速下墜,衣角被加快的風吹的獵獵有聲。
“國師大人,”
肖閒凝著靈力,減緩了下落的速度,看著懷中愣神的魔王,笑意多了幾分真心實意。
她將他抱緊了一些,溫和道。
“幸不辱命,我來接你回家。”
魔王回過神來,看著女孩眼角帶笑,故意逗他的樣子。
她一邊說一邊手中還在源源不斷輸出木靈光,快速治癒他身上的傷。
那雙黑漆漆的眼睛,是有擔憂的。
多好啊,回家。
他想。
然後也笑了,很莊重地、很虔誠地在女孩手背上落下一吻。
“臣惶恐。”
他低聲道。
那個自出生起就沒有低過頭的魔鬼,第一次對一個人俯首稱臣。
他涼薄、自私、殘忍。
因她,熾熱、包容、溫柔。
上天入地,僅此一人,讓他對她的一切都甘之如飴。
心臟中那枚血針還在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