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卿小心翼翼拿起那支紅梅反覆看了又看,內心的激動彷彿一股猛流,順著細小的泉眼一點點剋制而又不斷地迸發出來。
沒錯,和夢中的一模一樣,現下又非冬春季節,絕不可能有梅花盛開,所以不會是別人摘來給她,這隻能表示,她晚上夢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梅花是真的,仙境是真的,殊白也是真的!
她像小鹿一般歡快地跳下床,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便衝出了房間。
“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寶蝶在院子裡收拾花草,被許念卿的樣子嚇了一跳。
許念卿開心地抓住寶蝶的手:“寶蝶,你快些幫我找一個人!”
“找誰?”寶蝶雖然不清楚狀況,但也還是點頭應下。
“一個叫殊白的男子!”許念卿臉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提起這名字的時候,嘴角掛著的也都是滿滿的甜蜜。
“那這位殊白公子是何許人?家住哪裡?殊是他的姓嗎?”寶蝶又問。
許念卿的笑容一瞬僵滯,她只顧著高興了,不曾想自己對殊白並未瞭解多少。
她慌亂地收回抓住寶蝶的手:“對啊,這些我還都不知道……沒關係,下次我見到他了,再問一問。”
寶蝶愣地瞪大了眼,心裡頭震驚又不解:“姑娘既然能見他……為什麼還要找他?”
一大早的,許念卿就亂說胡話,任誰見了,都得懷疑她是不是睡懵了頭。
許念卿擺擺手,低頭看到自己還沒穿鞋襪,什麼話也沒說就徑自回了房間。
寶蝶看著許念卿離去的背影,隱隱覺得有什麼事情不太對。
後幾日,許念卿都乖乖地待在房間裡苦練琴技,她記得香店老闆的話,一直以來都是隔兩天才用一次香。
不過並不是擔憂這香對身體不好,只是那盒香實在不禁用,況且她很難有機會外出,課業又多,不捨得這麼快地消耗,也擔心頻繁打擾殊白,會讓殊白煩憂。
距離定安侯生辰宴還有兩天的那個晚上,她再一次入了夢,與殊白吟詩品酒賞景一番後,早早起床梳洗,準備前往京中。
馬車晃晃悠悠地在小路上奔行,許念卿被晃得累了,就倚在車窗邊小憩。
忽而馬車急停,許念卿險些被慣性衝出馬車。
“姑娘沒事吧?!”寶蝶扶起許念卿,一邊氣呼呼地掀開車簾責問車伕,“怎麼趕車的!”
車伕也是一臉委屈,朝側前方指了一指:“二位姑娘,是這個人他突然衝了出來,我才勒停的馬。”
寶蝶順著車伕手指的方向一看,那邊站著個青衣銀冠的男子,相貌俊秀,腰間掛一柄長劍,劍柄上刻著孤松紋,恰與他衣襟上的流雲刺繡相輝映,襯著他一身出塵脫俗的氣質,令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壞處去。
“你攔我家的馬車幹什麼?”寶蝶盯著那男子質問道。
男子朝寶蝶抱拳行了一禮:“在下滄琅山靖門弟子沈喚。”
男子很是禮貌,彷彿衝出來攔下馬車的並不是他一般。
寶蝶上下打量了這名叫沈喚的男子一眼,從相貌看不過是位少年,眉宇間帶著英氣,眼神中卻透著溫和,脊背站得筆挺,又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正氣。
眼瞧著應不是什麼歹人,寶蝶遂也不再咄咄逼人,只又問了一遍:“那你攔下馬車所謂何事?”
沈喚再次行禮:“姑娘恕罪,是在下察覺到車內有妖氣,才斗膽貿然截下馬車。”
“妖氣?”寶蝶先是一驚,跟著生起氣來,瞪了沈喚一眼,“車裡只有我和我家姑娘兩個人,你說有妖氣,那我是妖怪還是我家姑娘是妖怪?”
“在下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想兩位姑娘允許在下查驗一番,好確保兩位姑娘安全。”沈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