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武將,此時連眾多文臣也憤怒無比,死咬著牙,脖子上的青筋都繃了起來,紛紛怒吼請戰。
“竟有人敢以劍鋒指向我大秦,若不能雪恥,大秦何以立足!”
“大秦威嚴,不容他人冒犯!”
“犯我大秦者,雖遠必誅!”
“蠻夷就是蠻夷,不服教化,當以我大秦鐵騎,教教他們何為敬畏!”
大殿之外,杜宇聽著那吵吵嚷嚷的吵鬧聲,頭都大了。
差點以為是菜市場。
他知道秦人好戰,但此刻,大殿之中的文武百官,僅僅是聽聞一個訊息,而且已經是百年之前的往事,居然就如此憤怒,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一般,恨不得立刻就殺到西方。
果然是有什麼樣的君主,就有什麼樣的大臣。
骨子裡流淌的血都是一樣的。
杜宇自然無法共情秦人的感受。
自從商鞅變法,秦國日益強大,早在百年之前,便有了霸主之威。
百年以來,秦人一直以天下霸主自居,這種心態,一直到秦王政一統六國,達到了鼎盛!
在秦人眼裡,天下任何國度,若是膽敢冒犯大秦,那就只有一個下場。
殺!
此時,大殿之中,群臣的怒吼聲一直持續了近半個時辰,才逐漸平息下來。
嬴政端坐在帝位之上,冷聲道:
“不僅是那馬其頓,寡人要那西方,不存一國!不過,區區螻蟻國度,還用不著我秦國大將傾巢而出。”
話音剛落,王翦再次站了出來。
“陛下,老臣請戰!”
嬴政微微沉吟。
“西域路途遙遠,王將軍年事已高...”
話音未落,王翦已老淚縱橫。
“陛下,您是嫌棄老臣不中用了嗎...”
嬴政急忙道:“王將軍切莫多心,只是朝中事務繁忙,實在離不開王將軍。”
這蒼白無力的話語並沒有說服王翦,他嘆了一聲,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句話都不說,一股淒涼之意油然而生。
他甚至有些埋怨因傷病閉門不出的兒子王賁,若是今日王家一門雙侯皆在,必然可掛帥主徵。
此時,嬴政也一陣頭大。
他之前確實氣憤,但是,這些大臣,比他還要氣憤。
看到眾大臣迫不及待想要出征的樣子,他反而冷靜下來了。
西征之事,不用商量,肯定要整裝出發。
但人選的話,必須鄭重考慮,而且還得想好,怎麼安撫這些沒能去的老將。
唉...真是讓人頭大,早知道就不在朝堂上說了。
嬴政正犯愁呢,抬眼一瞅,隱約看見大殿之外,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宣杜宇進殿。”
嬴政沉聲道。
能在宮中如此毫無形象,大搖大擺亂晃的人,除了杜宇,不會有其他人。
他暗自鬆了口氣,正好自己頭大呢,這種差事,還是交給杜宇來張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