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才注意到,我們腳下的路上出現了成片的薄冰,這些冰覆蓋在木頭棧道和周圍的土路之上,腳一踩上去就“嘎吱”“嘎吱”地作響,稍不留意就會引發鞋底打滑和身體傾斜。這種冰層覆蓋路面的路況在冬季的北方有個比較形象的稱呼:地穿甲。
走在這樣的路面上時間稍久就會覺得疲勞,主要是不省心,注意力必須高度集中,否則很容易腳底打滑摔倒。
我見到這種狀況就不再猶豫了,連忙把包裡的兩支登山杖都取了出來,幫助自己保持身體平衡,畢竟四個支撐點要比兩個支撐點穩妥得多。
貪吃蛇邊走邊說道:“咱們現在還沒看見河呢,怎麼水都漫到這裡來了?難道河水也會漲潮落潮嗎?這路走起來比爬山還累啊,關鍵是這心老得懸著。”
少打聽說道:“這應該就是古人說的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吧,主要是心裡壓力大。不過我覺得這水未必是從河裡漲過來的,它很可能是腳下這些木頭平時吸收了周圍環境中的水份,到了溫度升高時它就又從木頭裡滲出來了,出來以後一遇冷就又凍成了冰。估計再過些日子等天氣徹底冷下來了,這些冰反而會變少變薄,甚至徹底消失的。”
“你說得那是海棉,不是木頭。”我穩住了一次鞋底打滑帶來的身體搖晃後說道,“咱們其實沒必要知道這些冰是從哪裡來的,關鍵是它們最好消失。我不知道你們的情況如何,反正我這鞋底對付冰面可沒什麼把握,早知道今天有這種路,我就該把我那副簡易冰爪帶來了,去年花十五買的,才穿了一次就……”
貪吃蛇忽然停住了腳步叫道:“嗨,你不說我還給忘了呢,我帶了,我帶冰爪了!”說著他就回身去揹包中翻找起來。
補一刀也停步轉身問道:“什麼?你還帶冰爪了?你來過這裡嗎?知道這裡會有水有冰嗎?我怎麼記得領隊在群裡好像沒提過這事啊。”
我停在貪吃蛇的身後說道:“肯定沒說過啊,要是說了我能不帶嘛。
這就是瀆職,嚴重的瀆職!該說的從來不說,該問的也從來不讓別人詢問。咱們今天這領隊有點兒脾氣,還不是小脾氣,要不怎麼人們都說現在靠譜兒的領隊不好找呢!”
“你這話敢當著領隊面兒說嗎?!”少打聽說道,“不會只敢在我們這些人面前發發牢騷吧。我們又不是領隊,你再怎麼說也沒用,改變不了什麼的。”
我聽她這麼一說急忙斂容正色地說道:“你這個態度就不對了,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當不當領隊面兒說,那是個策略問題。你真覺得我把領隊得罪的越狠就對咱們全隊越有利嗎?我看不見得。我就是覺得凡是隊員們遇到困難和難題了,其實都跟領隊的工作沒做好、沒做細緻有關。正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你真不能怪隊員們無能和準備不足。隊員們不都是聽領隊的嘛,他不提前通知到了,咱們上哪兒知道和做準備去?!我一直認為領隊這兩個字價比千金也不為過,他應該和全隊隊員安危與共、生死相托,最好任何人都不要玷汙了這兩個字的榮譽!”
“看不出啊,你都這歲數了還挺理想主義的。”補一刀語帶嘲諷地說道,“不過我覺得咱們還是應該現實一些的好,凡事多依靠自己不才是戶外活動的精髓之一嘛。”
“你這話沒錯,不過我覺得互相幫助也應該是戶外那什麼之一吧。”貪吃蛇終於從他的揹包中取出了一個小布包,將兩隻簡易冰爪從中掏了出來,一手一隻遞向了少打聽和補一刀說道,“來吧,女士優先,你們一人腳上穿一隻,多少總比沒有強些啊。”
少打聽接過了一隻冰爪說道:“這不好吧,那你穿什麼啊?”
“他?他穿著愛情就能飛渡銀河啦!”我有些嫉妒地說道,“貪吃蛇,我就糾正你一個字的謬誤。你這不是互相幫助,是定相幫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