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我下意識地將揹包上的兩支登山杖都抽了出來,又將杖帽也拔了下來,向下蹲了蹲身子,回頭問他們幾個人道:“那……那咱們怎麼辦?不敢進去似乎也太丟人了吧,咱們不能因為害怕就不進去看看啊。要不我一個人先進去探探虛實?”
“你去吧,我們在這裡靜候佳音。”一小的冷冷地說道。”
我聽出她這是在嘲諷我呢,雖然心中有氣,可還真就不好就此打住了。我要是不敢頭一個進去,估計更得被她看不起了。於是我穩了穩心神,猛地跺了兩下腳,對著那黑洞洞的房子開口大叫道:“屋子裡的東西聽著!看見你啦,快滾出來!否則老子就進去掏你啦,別躲了,都看見你的尾巴……”
“行了吧,你這人怎麼就這麼點兒出息啊,連個空屋子都不敢進,太沒膽量啦。”一小的說著就要越過我走進那間屋子。
“等等!你們倆都夠可以的了。”花滿天一伸手拉住了一小的胳膊說道,“就不會先投石問問路嗎?”說著她彎腰從地上撿起了兩塊石頭,一抬手將兩塊石頭先後順著門窗的位置丟進了那間破屋子。第一塊石頭落地的聲音比較清脆,像是砸到了磚石地面。第二塊石頭落地的聲音有些發悶,不知是砸到了什麼雜物或者是土地之上,總之不像是石頭碰擊磚石的聲響。但畢竟兩塊石頭都投進了屋裡,兩塊石頭落地後屋內似乎還是安靜如初,並沒有出現什麼變化。
我見花滿天這一手顯然幹得比我漂亮,心下不免有些慚愧,不過好在現在是黑夜,我臉上的肌肉也已經凍得發僵了,更不會有什麼顏色上的變化,於是我放心地說道:“我看你這才是多餘呢,我剛才那是逗你們玩……”
沒想到我話音未落,就猛聽得從屋內傳來了一陣腳爪摩擦地面的急促聲響,接著這聲音似乎就由近及遠衝出了屋子,往我們右手邊的黑暗處奔去。這個變故可大大地出乎了我的意料,一是沒料到這屋裡真有動物。二是沒料到這個傢伙似乎還挺鬼的,並沒有在兩塊石頭落地之後馬上衝出屋子,而是稍稍等了一會兒才趁我們不備猛地躥了出來。
我被它嚇得連忙倒退了兩步,邊向後退邊將腦袋上下左右地晃個不停,想利用額前的頭燈光亮照到這個動物,看看它到底是什麼,是不是真的已經跑遠了。如果沒跑遠我也想看清它到底在哪裡,好做準備去對付它。不承想我這一下退得急了,一小的沒能躲開,被我狠狠地踩中了一隻腳,痛得她張口大喊了一聲“啊”。
她這一聲喊叫絕對比我剛才說話的聲音要大,連我都被她這一聲喊嚇了一跳,連忙在踉蹌中停步說道:“不好意思,真不是故意……”
可我道歉的話還沒說完呢,就又聽見屋內傳來了一陣動物腳爪移動的聲響。唯一不同的是這次的聲音似乎是從屋內向我們左手邊的黑暗處逃去,速度似乎比剛才的那隻更快。
“小心!還有!”貪吃蛇伸手扶住了此時正一隻腳站立的一小的,同時摘下了頭燈向左手邊的黑暗處照去。
石屋這裡應該是更接近山頂的位置,海拔高度比山谷那裡要高很多,土壤也比山谷中的多,所以山上這裡的植被反而比山下河谷中的要多、要密。雖說現在是冬季,北方多數的落葉喬木已經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了,腳下的各種野草也已枯黃凋零了,但地上畢竟還有不少的枯枝落葉,無論是什麼動物經過都會有響動傳來的,我們就是憑著這些聲響去定位動物奔跑的位置和方向。 可惜,無論是我還是貪吃蛇,都沒能用頭燈照到跑出屋子的動物。頭燈光亮畢竟有限,遠非汽車的遠光燈那麼明亮,照射範圍更是隻有十幾米左右,遠了根本就照不清楚了。我們倆用頭燈在枯枝亂草堆積的屋子兩側晃了幾十秒鐘,什麼動物的蹤影都沒看見,而剛才動物奔跑逃躥的聲響也消失了。又過了幾秒,屋內屋外似乎又徹底地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