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的風景很美,照片效果往往奇佳,但雪中長城上的道路很難行,也很危險。越來越多的牆磚和臺階被愈來愈厚的積雪覆蓋和掩埋,使我們看不清腳下的路,尤其是無法分辨出哪塊磚頭是鬆動的,哪塊牆磚仍舊是牢固的,是可以用手扶或腳踩的。
我們只能在緩慢地行進中試探著,最省力的方法似乎是走前邊隊友剛剛走過的地方,有腳印可循。但這其實也很危險,因為有些前隊隊友走過的地方,那些落腳處的牆磚其實是鬆動的。如果不加分辨地快速踩上去的話,人照樣會立足不穩,甚至是跌倒。一切都還要靠自己的雙腳去踩踏試探才行,前人的足跡在這裡只能當做參考,不能當做安全的標識。
漸漸地我已經計算不出自己走了多遠的距離,因為積雪和不斷湧起的霧氣阻擋著我的視線,干擾了我對距離的判斷。我只記得在過去的兩段下降和一段上升的路途中我滑倒了兩次,一次摔得我屁股生疼,尾椎骨都要哭泣了。而在另一次的滑倒中我左腿內側的肌肉被拉扯得極不舒服,感覺腿筋有些扭傷。在我身前身後摔倒和滑倒的人次足有十二次之多,這還只是我目力範圍之內發生的事情。
更讓我感到有些吃力的是風雪正在變得越來越大,雪花的尺寸已經變大了很多,而降雪的速度也在不斷加大的風力的幫助下愈來愈大。帽子上的積雪也是越來越厚,靠內側的一層是被頭頂熱氣融化後又重新凍住的一層薄冰,薄冰的上邊才是積雪。衝鋒衣內側是身體散發出的汗水和凝結的水汽,而外層現在已經被凍得硬梆梆地筆直僵立了。
天上的雲層似乎也正在變厚,降雪根本沒有要停歇的趨勢。我見狀忍不住抱怨道:“今天預報的不是隻有零星小雪嘛,現在這都夠得上大雪級別了吧。”
走在我身前的似水流年沒有回頭說道:“人家說的零星小雪那指的是市區,咱們現在這裡是山區,你得自動往上升一級,應該算是中雪。”
“是不是大雪咱們說了不算,那得看積雪厚度和降雪速度,尤其是雪融化成水之後的量級。現在咱們只能是憑感覺,反正我覺得今天這場雪絕對夠中到大雪的級別了。”文泰在似水流年的身前邊走邊說道。
“說這些都沒用,什麼級別的雪咱們都得堅持啊,這就叫上了賊船就下不去啦。”艾米似乎心情不錯,仍舊在開著玩笑。
凌空突然叫道:“你們都不累嗎?怎麼還有力氣聊天啊,我現在都餓了,走著走著就餓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的大腦也反應了過來,對啊,我也感覺到了飢餓,突然就餓了。真真切切的飢餓感從胃部傳導進了我的大腦,我頓時就感到了痛苦,回頭向身後遠處的領隊縱橫大聲喊道:“領隊,咱們什麼時候開飯啊?”
“什麼?你說什麼?”可能是此時風太大的緣故,縱橫似乎沒能聽清我在喊什麼。
“咱們什麼時候吃午飯啊?”我提高了嗓門又喊了一遍道。
“噢,吃飯啊,等等,我問問他們前隊,看他們在前邊能不能找到一個避風的地方。”縱橫開始用手臺呼叫前隊,“核心,核心,能抄收嗎?你們現在到哪裡了?”
“我是核心,縱橫嗎?我們前隊再有一段爬升就到那個最高點的敵樓了,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很快手臺中就傳來了核心的答覆。
“那好,你到最高點附近的那幾個樓子看看,要是合適咱們就在那裡吃中午飯吧,在樓子裡至少沒有雪,還能擋點風。”縱橫在手臺裡說道。
“沒問題,抄收。”核心立刻答應道。
聽見縱橫與核心在手臺中安排著吃午飯的計劃,有的人在手臺中當即表示贊同,甚至高興的歡呼了起來。可我卻有點咧嘴皺眉了,因為天曉得我們這些後隊隊員和核心帶領的前隊隊員現在離得有多遠。一公里?兩公里?還是三公里呢?在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