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營帶著本部戰兵合計二百五十人出了營門向西面趕去。
之所以選定西門,是王營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
今夜建奴突襲,主攻錦州城防守最為薄弱的南門,其他三面城牆以及城中無數的預備兵馬正在馳援。
那裡匯聚的守軍太多,因此如果在南門起事的話,幾乎不可能成功。
但西門則不一樣。
西門是防禦重地,雖然在馳援南門後,留下的兵力仍然會比北、東兩門多一些,但西門離南門最近,只要鬧出了動靜,發現了情況的女真人,定然會猛攻這裡。
到時候裡應外合,成功的機率就會大上不少。
雖然自己篤定了主意,但王營心中還是有一些憂慮。除了幾個心腹以外,其他的戰兵對自己的打算仍然毫不知情,還矇在鼓裡,這種要掉腦袋的事情,能有多少人跟著一起幹,還或未可知。
王營先是帶著隊來到西門,發現城門的守軍防衛嚴密,而且千斤閘已經落下,想要開門就必須將這個千斤閘收起。
王營知道西門千斤閘絞的位置,正在城門樓左邊十幾步。
西門同樣正在遭受女真人的攻擊,西門城牆步梯的守卒以為他們是城中調派過來的守軍,在勘合腰牌印信無誤後便放他們上了城牆。
王營帶著人東拐西拐,走了半晌來到了絞關石處,這裡正有一個貼隊的守軍將絞關石團團圍住。
“站住,爾等何人?!”
看到約有一個把的人來到近前,守衛絞關石的貼隊官十分警惕,向著王營高聲問道。
“奉總兵趙率教之令,前來接管廣順門城關!”王營高聲回道。
這個貼隊官有些懷疑,因為他們也是剛剛奉命來到這裡,才沒多大一會的功夫,怎麼就又有人前來交接。
想了想貼隊官又問道:“可有交接文書或令信?”
“自然是有的。”
說著王營一邊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一邊邁步向前。
遠遠地看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個紙質的印信,這貼隊官稍微放鬆了警惕,他剛剛接過這信,一打眼就發現了不對,因為不管是形制還是樣式,都根本不是中屯衛衙署下發的。
他剛要發聲詢問,一把鋒利的匕首就捅進了他的心窩。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不管是守衛絞關石的守軍,還是王營的本部都大驚失色,被嚇傻了。
幾個守卒剛叫嚷了一聲,就被王營的幾個親信撲殺在地。
王營將貼隊官的死屍往地上一丟,舉著手中的匕首低聲喝道:“韃子已經召集了十幾萬兵馬來攻,錦州城鐵定守不住,女真人答應了,只要開啟城門,就與我們大官做,今日我王營便反了,誰贊成誰反對?!”
看著鴉雀無聲的眾人。
王營繼續蠱惑道:“哪個死命守城最後被韃子攻克的城池沒被韃子屠城?是生是死,你們還等什麼!”
“把總,俺跟你反了!”
“對!咱在這裡賣命,朝廷那群狗官吃香喝辣摟小娘,誰管咱們的死活來?”
“別說足餉了,也就這半年才算吃的上飽飯!”
王營身邊的親信也同時跟著大聲鼓譟,不僅如此,他們還不斷揮舞著雪亮的長刀,凶神惡煞地看著這群戰兵們。
連帶著王營一起,他們才七八個人,而將近三百個戰兵如果有人能站出來帶頭反抗,那王營幾個人根本就掀起不了什麼浪花。
不過大部分卒伍們早就被上官盤剝慣了,被剋扣糧餉、強買強賣、驅使如牛馬,乃至妻女被淫,最有力的一擊竟然是自殺了事,簡直是聳人聽聞。
看著王營手中滴著血的匕首以及躺倒在地的幾具死屍,戰兵們一時間噤若寒蟬。
見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