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哥和何主事昨日去了亢員外府上,至於咱們所請的借船練兵一事,亢員外全盤答應了下來,而且還表示願意以市價來支付護航的酬勞。”
小校場的一處營房內,韓林一邊盥漱,一邊聽著二狗子的奏報。在偷懶了好一陣日子以後,韓林漸感髀肉復生,知道再這樣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拉不動弓了,於是他趕忙收起了懶散的心理,重新迴歸到戰前一樣與戰兵們同操、同吃的生活,而且由於他住在三條街外,甚至每日裡起的要更早一些。
今天,他剛剛和戰兵們跑完操,正等著出門去用早飯,二狗子就將各人傳遞回來的訊息一一稟告給韓林。
韓林一邊接過二狗子遞過來的小方巾細細擦拭著臉上的清水,一邊笑道:“這亢員外還挺曉事。”
“可不止呢。”
二狗子同樣笑道:“聽說大人在籌措銀子,亢員外便跟何主事說,只要是大人要的銀子,亢家都可以不要利錢,不過何主事拒絕了,仍舊要亢員外以市價算,還讓亢員外好一陣埋怨。”
韓林將用過的方巾,隨手搭在了面盆架上,點了點頭說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等真的吃了拿了,就留給了亢家可乘之機,便說這香水可是厚利,等亢家知道了,到時候說要入股,你讓他入也不入?”
二狗子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問道:“少爺真是神了,你怎地知道後來亢員外還明裡暗裡提起來要加大的事?雖然不是少爺所說的那個香水吧,但與少爺猜測的一般無二。”
韓林哼哼了兩聲:“你忘了少爺我也算是個商賈世家了,這裡面的彎彎繞繞我可是知道不少。”
二狗子笑了笑:“那少爺可知亢家何時出海?”
“我他孃的又不是神仙,怎地什麼都能知道?”
“亢員外跟何主事說,下一次走船就在五六天以後,這次走的是一條沙船,運一些木材和皮貨到天津去,然後再從天津運一些糧食回來。”
韓林點了點頭,看向門外不斷走過的戰兵身影道:“徐貼隊那裡準備的怎麼樣了?”
“徐三哥那邊的水兵貼隊已經整頓完畢,就等著跟著亢家出海了。哦對了,何主事跟我說,少爺不是要叫她去京中一趟嘛,她想著剛好可以搭乘這趟船,反正走得是沿海沒有什麼大風大浪,而且還有咱們的人在船上,這樣也安全些,她想問問少爺的意思。”
韓林抻了抻筋骨,嘴裡說道:“最近商路恢復,韃子也走了,確實有不少山匪從深山裡竄出來劫道索要錢財貨物,何主事一個女子家家,坐船走沿海也確實安全一些。就按照她的意思辦。”
想了想,韓林走到門口將門關上,對著二狗子說道:“你一會回院裡再給你郭大哥傳個話,反正賴麻子也要安排去京城,不如就叫他跟著一起乘船出發。”
“說道賴麻子……”
韓林隨即又問道:“潘野那邊情況怎麼樣了?你郭大哥說了沒有?”
“說倒是說了,就是遇到點狀況。”
“什麼狀況?”韓林皺了皺眉。
“郭大哥說,潘野得了大人的吩咐,幾乎將本地的青皮喇唬都收附到了自己的手裡,也帶著這幫子人跟幾夥兒外地人趕了幾架,都是一些小打小鬧,唯獨和一夥兒在碼頭上新立的漕幫打的有來有回。”
“潘野幾乎將本地的青皮喇唬都收拾完了,怎麼連一群外地來的漕幫還壓不住,打不下來?”
牙行、車行、打行青皮等這些團體也積聚著很大的能量,既然有賴麻子和潘野這兩個行主投靠過來,韓林自然不介意將錦州城內的這些暗中的勢力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但他沒想到被他寄予厚望的潘野竟然沒能成事。
二狗子回道:“聽說那夥子人是從東江鎮跑過來的。郭大哥說那幫子人有點狠,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