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妍看到我們接近的小餐館頂上那塊發光的矩形招牌上寫著“幸巴克”時,她興奮地尖叫起來。當我意識到我們已經到達目的地時,從恍惚中回過神來,身體前傾,滑翔車在門口停了下來。這個小入口只有一扇門,周圍裝飾著明亮的黃色燈泡。
車停穩後,我感到方妍的手握住了我的手。
“江雨柔,你的這些朋友好相處嗎?他們會介意我來嗎?畢竟我是上陽人的情人。”她的表情平靜,但綠色的眼睛中流露出的緊張卻出賣了她。我看著她,心裡微微一沉。
她一直為我擔心,關心我的訓練和戰鬥,但我從來沒有像她關心我那樣關注過她作為情人的生活。我不知道她是否感到孤獨,是否被善待,是否幸福。
我緊緊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
“說實話,我跟你一樣緊張。我只認識他們中的一個。”我直視著她的眼睛回答,“但我們需要,方妍。自從我們來到這裡,我們就需要這樣的溫暖和陪伴。”
她微笑著點了點頭,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就像她通常所做的那樣。她知道我在談論自從我們被從下羽上帶走後所失去的那種溫暖和友情。
作為奴隸,我們從來不允許彼此交談超過幾分鐘。即使找到了友誼,也沒有真正的信任,因為大多數奴隸很快就接受了上陽人的洗腦,變得極為順從和忠誠。那些反對上陽人的人會被自己的朋友舉報,並受到嚴厲的懲罰,就像我曾經經歷的那樣。
友誼只是一個謊言,一種根除麻煩製造者的手段。儘管我們將孤獨感深埋心底,一直工作到筋疲力盡,那種缺乏關愛的感覺始終像隱藏在心靈深處的膿瘡一樣存在。
我見過奴隸們在夜晚哭泣入睡,有些人喃喃自語,呼喚著親人的名字。我也曾多次這樣做,抱著自己假裝那是母親的懷抱,而不是自己的雙臂。我想象著父親在睡前給我講故事的畫面。
那些畫面慢慢淡去了,但渴望從未消失。這就是為什麼下羽人一起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的想法對我來說如此陌生,又顯得太過美好而不真實。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事情,我知道我必須體驗一次。我受夠了周圍那些傲慢和自以為是的上陽人。我需要這個來平復自己的心靈。
“我們必須小心,不能信任任何人。”方妍低聲說道,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如果他們問起,我們就說我們是普通上陽指揮官的情人。這並不是完全真實的。”我說,“你有什麼軍官的名字我們可以用嗎?”
“指揮官裘二怎麼樣?他年紀中等,有人告訴我他對私生活非常保密。我不介意向他們提到他,因為已經有幾個下羽人在城裡見過我們了。”她告訴我。
“好的,非常感謝。我只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你知道的。”我說,然後大聲嘆了口氣。那隻會是另一個不必要的麻煩,我實在不需要。
“是的,我理解。特別是見了王猛之後。”她停頓了一下,用擔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接著說:“和那樣的人在一起,一定是個不小的負擔。”
我揚起眉毛,不明白她的意思,但這時司機解開了門鎖,稍微啟動了一下引擎,示意我們下車。
我迅速下車,方妍跟在我後面,我們的腳一落地,門就關上了,司機開車離去。
“他其實不太喜歡我的陪伴,但他不得不負責送我去任何地方。”她聳聳肩,看著我說。
“他會在我們結束時回來接我們嗎?”我問道,她笑著回答。
“希望如此。”
我笑了笑,挽住她的胳膊,我們一起慢慢地穿過那扇四邊發光的棕色大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散落在小空間裡的幾張桌子和小沙發。地板光滑,呈奶油色,與綠色和粉色的木椅形成鮮明對比。正對著我們的是一張玻璃檯面的桌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