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藍對於那晚青雲臺的異動也有發現,不過南凌不讓她插手參與,只好呆在客棧。
她一直陪在貓鬼的身邊。
夜九在樓下治傷,貓鬼在上面坐立不安,一方面樓下的血腥味刺激著她,興奮得不行,另一方面,因為夜九和自己的隔閡太深,不知道如何面對。
貓鬼可憐兮兮地看著米藍,說:我生了一個不是我的孩子的孩子,這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嗎?
米藍聽過靐婆的故事後,對貓鬼也多了幾分憐惜,此時,只能點頭答道:不,絕不是,你沒錯,是那魔女太邪惡,太陰毒。
貓鬼坐在地下,頭放在米藍的膝蓋上,像一個受盡委屈的孩子似的,帶著哭聲說:這些年,生了他,就見不著了,好不容易等到長大了,他卻從來不正眼瞧我一眼,他給我判了罪,我的罪就是生下了他。他哪裡知道,這些年,我天天以生肉鮮血與貓噬之互抗衡,那毒快把我吸乾了,他們拿來的丹藥,再苦我也會吞下,但解不了這毒啊。他為什麼不原諒我?這是我的錯嗎?
米藍無言以對,只能輕撫她的背,以示安慰。嘴裡低聲說道:不是,不是。
米藍覺得自己來米鎮時間不長,卻已經陷入了漩渦之中:
無上、南凌、老洪頭、貓鬼,天界四仙;
靐婆、藍兒、血影、紅翹,死的和沒死的鬼界來者;
道士虛羅、童先生,欲與鬼神抗衡的人間食慾者;
夜九,一個身世複雜的跨界者;
而自己,雖然與關小、雲兒、老闆娘這些一樣,是被米鎮收留的可憐人,但自己似乎與他們又有所不同,僅僅是因為自己的六指嗎?
在米鎮的世界裡,人間、鬼界、天界,人、鬼、仙,最後會是如何的收場?
是拭目以待,還是參與其中,改變格局?米藍覺得自己可能要面臨著選擇,這種可能性,正在逼近。
第二天,米藍照計劃,一早就去找關小,今天是殺新豬,送豬頭的日子。
關小早就準備好了滴著血的新鮮豬頭,兩個人默契地提著豬頭和給早餐店的肉餡,出門了。
但圓夢道場卻沒人,米藍心想:這可正好,上次靐婆和道士虛羅一番爭奪打鬥後,豬頭看起來是被靐婆得到了,但不敢保證今天這個會不會平安無事地到靐婆手中。現在,道士虛羅不在,豬頭就順理成章地給靐婆了。
米藍和關小提著豬頭,敲開了靐婆的門。
靐婆看到關小手中的豬頭,很是高興,說:我正等著呢。
米藍進去後,一眼就看到桌上擺著一個可怕的東西,像是一堆爛肉,仔細看,是一個煮熟而變色的豬頭,但上面開了不少口子,看起來是被刀細細地切割過,露出了裡面的顱骨、面骨、下頜骨、肌肉、淋巴結等。
看到這種情景,米藍呆住了,她沒想到靐婆拿豬頭在幹切割的事,她看向關小,這時關小剛把新鮮的豬頭遞到靐婆的手上,也同時看到了桌上那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睜大了眼睛,走近了些,然後問道:這是,這是在幹什麼?
靐婆走到關小身邊說:正好,你來給我講講,這些骨頭都是些什麼名字,有什麼作用?
關小奇怪地看了一眼靐婆,不好拒絕,但她身上實在是臭得有點讓人受不了,便往後退了半步。
靐婆卻不計較,繼續跟緊關小,說:你說,你說,我聽著呢。
如此好學的靐婆,還是米藍從未見識過的。
關小沒法拒絕,只能耐心地講起來,這些知識,都是他爹在的時候教給他的:
這是顱骨,它主要作用是保護大腦,這是面骨,決定了這頭豬的長相,這個,是下頜骨,吃東西時嘴巴的開合全靠它。這裡有一個特殊的聽骨,民間俗稱驚骨。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