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木齊帆苦笑了一聲,開了口。
“首先,我不是木抗美和陳憶苦的兒子。”
“不過我很樂意討論你說的這些事。”
“就按你說的,假設我現在是他們的兒子了。”
“情況也像你說的,他們受到威脅,十多年不敢見我,為了保護我,然後我誤會了他們…”
“那又怎樣?”
“我就覺得他們太軟弱,太笨,一威脅就不敢報警,不敢認我?”
“那是他們的問題,我燒死他們也有道理,不怪我,按你說的,我也是受害者啊!”
“你們把我當作被利用的蠢貨,當作人渣,都沒關係。”
“我殺了柯華雲也好,燒死自己爸媽也罷,有什麼區別?”
“況且,我也不是你們說的那個木齊帆。”
“當然,如果你們硬要把那個木齊帆的罪名套在我身上,我也沒法子。”
“你們想讓我背木齊帆的鍋,我背就是了,反正都是死,你滿意了吧?”
“如果你滿意了,我接著睡我的覺了。”
審訊室再次陷入寂靜。
這次,觀察室裡的封化安和其他警察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從木齊帆的回答看,他現在是到死都不會指證柯乘風。
他甚至能接受柯乘風這12年欺騙他的事實。
警方所有人都明白他的心思。
木齊帆後悔嗎?
肯定後悔!
被人利用,親手燒死了自己的父母…
他現在的後悔,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換回父母的生。
但他已經無路可退。
他燒死父母的事實擺在那,但他內心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他不想承認自己被柯乘風利用,被柯乘風欺騙。
觀察室裡,孟宏齊站在封化安旁邊,皺著眉開口。
“嫌疑人表現出了嚴重的癔症型人格障礙特徵。”
封化安轉頭看向孟宏齊:“屬於創傷後遺症?”
孟宏齊搖了搖頭。
“不,這種犯罪人格屬於自戀型人格障礙的典型表現。”
他推了推眼鏡,繼續說:“嫌疑人內心完全沉浸在受害者的心理狀態中。”
“嫌疑人的自我認同障礙嚴重,導致缺乏同情心。”
“明明知道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錯誤,卻表現出否認事實、病態逃避、情緒誇張的行為。”
“木齊帆已經有了不正常自我認知的模式,他不願接受高飛所說的真實情況。”
“因為接受那些事實,他會遭受巨大的痛苦和自責。”
“他寧可承受柯乘風的傷害和欺騙,也不願面對真相背後的二次傷害。”
“對自身的行為,甚至生命都顯得輕率,他寧可去死也不願面對真相,說明木齊帆的癔症型人格障礙已經難以緩解,更別提治癒了。”
封化安聽完,臉色更加沉重。
“如果這樣…那木齊帆豈不是更不可能指認柯乘風了?”
孟宏齊也像是面臨大敵:“目前看是這樣,他不僅不會指認柯乘風,就連自己是木齊帆的身份也無法正視。”
這話一出,觀察室的氣氛瞬間壓抑到了極點。
大家不約而同地看了看牆上的鐘。
晚上10點10分。
離柯乘風女兒婚禮的時間越來越近!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如果柯乘風女兒婚禮結束後,還是不能讓木齊帆指認柯乘風…
對方就有足夠的時間準備對策。
現在警方這邊佔優。
但如果接下來變成拉鋸戰,時間拖得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