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能看見，只是看不清楚。”

“我還以為，你真的要進山，嗬嗬！”楊峰調侃，眼睛卻在顧振腰間布袋上轉了轉。

山裡人進山，帶的東西一般只是幾個玉米餅子，用火烤一下就吃。

只是背個柴不進山，不需要帶乾糧。

“背柴嗎？你眼睛不好，我幫你揹回來。”

楊峰麻利的把柴刀搶過去，“堆在哪裡……要不你帶我過去，柴我背就行，你只管走好。”

顧振微微蹙了蹙眉，漫天的雪飄在身上臉上。

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受過很重的傷，五年前被顧老爹從山上撿回來，不但失憶，還失明瞭。

他用神識探過自己全身，發現腦袋裡面有一大團淤血，所以眼睛才看不清東西。

但現在他修為失了九成多，沒辦法把淤血衝開。

“楊峰哥，你要去哪裡？前邊是不是，有幾個人，我看不清。”

顧振往那邊睜大了眼睛辨認著。

“是幾個外鄉人要進山，缺個嚮導，所以我就帶他們一程。”

楊峰的足下頓了一下，微微側頭看這少年。

顧振腰背微微佝僂，彷彿全身的重量都依靠雙手拄著木棍支撐，絨帽壓在眉上，臉就顯得更小，身形也更單薄。

“哦？”

走的近了，村口雪地裡，寂無聲息站著一隊黑袍人，頭戴斗笠，腰上佩的統一挎刀。

這些人的左手寸步不離的按在刀柄上。

瞎子的耳朵最靈，開門時，顧振耳中靈敏的捕捉到風中發出的另外一種聲音。

這是一種鐵器的鳴音嗡嗡震盪在四周，泛出來森寒的——殺氣！

這種聲音他太熟悉，是利刃原本已抽出半截，驀然再一下子急促推回鞘撞擊出來的。

外面的人剛才刀出半鞘架在楊峰脖子上，他一開門就趕快收刀……

眼睛看不見，但他有強大的神魂，透出軀殼打量這些人衣著。

衣長過膝，足登鹿皮快靴，冠帶在頷下打結，領口袖邊有金色描繡暗雲紋。

金，是富貴色，皇室紋的便是五爪金龍，雲紋，代表官僚統治階級。

只有當權者，才敢在領子上繡金線。

根據這個身體的記憶，本地北川將士的服飾，是在袍邊裡襯繡上一條黑蛇標記。

而南方敵國神龍軍大喇喇的直接在抹額上紋青龍圖騰。

金色暗雲紋，透露出兩個身份——朝廷，暗衛。

這方世界，國祚千年的大周王朝。

此地所轄，大周北境，名，北川城。

……

“既然哥你要帶路，那不耽擱你正事，我自己去背吧！”

“沒事，反正都一路。”

楊峰想摟著他肩膀走快些，但這瞎子摸索著，也走不快。

“冰天雪地的，他們要上山去做什麼？”

“不知道，說是要去到峽口那邊，三十多里地不遠，就是冬天路有點不好找，所以才找的嚮導。”

說到這裡楊峰停頓了一下。

“阿弟，你爹他，有沒有帶你去過天燭峰下，就是鎖子關，峽口那邊……”

“我眼睛不好，我爹怎麼會帶我上山？這山上有吃人的妖怪，住在山下他都不放心我，何況是進山了。”

扯著衣領裹緊些，顧振神態自然的微微一笑。

楊峰一時默然，問一個瞎子，等於沒問。

但顧振跟著道：“若你問的是峽口外面的古鏡川，那時我眼睛還沒瞎，便是在那邊遇了狼，養父才把我撿回來，但峽口外邊，不是北夷蠻族的地盤嗎？”

“古鏡川下游流入北荒，我們要去的，只是在北川境內的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