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不空三藏面色驟變。他自恃是遠國高僧來唐,哪受過如此無禮的待遇。
“大師放心,憑藉晚輩的武功,這劍就算是定海神針鐵、隨心鐵桿兵熔鑄而成,也傷不了大師分毫。”
顧飛舟驚訝地看著蘇天鶴,只覺得他從未這樣自信地講過話,一時有些認不出了。
“小郎君安敢如此無禮!”不空三藏再好的修為,此時也有些生氣了。
“喂,大師,你不敢,便是心虛了哦!”柳棉棉也幫蘇天鶴說道。
“貧僧有何不敢!來吧!”
蘇天鶴拔出追雲劍來,那劍寒光逼人,在場的不少人都是一聲讚歎。
“得罪了,大師。”說完,走上前來,揮劍便朝不空三藏眉心刺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竹籤飛了過來,那來勢之猛,衝速之快,尋常寶劍難免當場便斷為幾截。未曾想簽到半途,便被顧飛舟空手抓了去。
竹籤正是來自邢和璞。眼見多年摯友就要被刺中眉心,不得已便出了手。可這竹籤未到便被抓走,還是讓他大驚失色。他行走江湖半生,從來沒見過能接住自己發出的竹籤的人。竹籤到處,非死即傷,更沒聽過有人能夠在半路擋住。顧飛舟這樣穩穩地抓在手裡,其武功之高,當真不愧四大少年俠客之名。
而他的表情還沒來得及平復,便看見了更離奇的場面:那不空三藏正三花聚頂,想用眉心頂住劍尖,可劍鋒未至,他的眉心霎時間便竄出一股黑氣,整個人癱了下去。
蘇天鶴本也沒打算真刺出這一劍。他利用他心通,得知眼前這人確實是不空三藏,只是被妖附體而已。不過,不論是什麼妖,都怕這天精地華淬鍊而成的追雲劍,因此這樣一試,果然試出了“朱無名。”
那縷黑氣中顯出一張人臉來,兇狠地看著蘇天鶴,怒道:“這一世又是你,壞我好事!”說完便散成一場大霧,瀰漫了整個大廳。那樓外的億兆兇猙,也驟然間動了起來,漫天嘶吼著朝這樓中衝來。一時間整個大廳亂如人間地獄,所有人都在哭著躲往各處求生。
就在顧飛舟、柳棉棉、邢和璞、林輕侯等一眾人重歸絕望之際,只聽蘇天鶴呢喃自語了一句:“我想到了,還有辦法,還有辦法!誰身上有現成的畫作!”
顧飛舟聽後大悟,揪起四處亂逃的呂遊雲,喊道:“呂遊雲!到你表演的時候了!”
“都什麼時候了……”
顧飛舟沒空和他廢話,指甲在他腰間一挑,便見他整個人衣衫褪下,袖口之中赫然藏著幅畫卷。顧飛舟將那畫一邊拿住,另一邊用力丟擲,整幅畫作瞬間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吸力,所有狂猙,和那股怪霧一道,全被吸進了畫中。
整個大廳終於重歸平靜。
人仰馬翻的眾位幻術師和畫師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都躲在角落裡發抖。
“大家不必害怕,這些妖怪們,都已經被這位蘇少俠收進畫中啦!”顧飛舟道。
眾人中膽子大的,緩緩起身,上前來看那落在地上的畫卷。那是呂遊雲遍閱典籍,傾盡生平功力,提前畫好的一幅地獄之畫。此時,這地獄被真正的妖魔佔滿,顯得前所未有的傳神,倒成就了一幅曠世佳作。
一個青年畫師跪在畫前,幾近痴迷地看著那畫,喃喃地問道:“此畫叫什麼名字?”
呂遊雲道:“這個,我尚未取名。”
青年畫師整個人趴了下去,想要再看清一些,不料那畫忽然自己燃燒起來。青年畫師哭號著“不要燒、不要燒”,脫下自己的衣衫去撲火。可惜,剎那之間,那畫,連帶著那畫中的群妖,就被一場業火,燒到真正的地獄裡去了。
呂遊雲得遇知音,感動道:“這位郎君,真的這樣喜歡我的畫嗎?”
他所畫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