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阿二這才發現身邊的蘇天鶴,一時有些惱怒,“嗨,小郎君,你哪裡來的?懂不懂規矩!”
說完也不聽解釋,便仗著膀大腰圓,揮拳打了上來。
蘇天鶴抬頭看了眼來拳,躲也沒躲,手腕輕輕一擺,阿二便飛了出去,重重撞在了樹上。
“哎呦!打人啊!打人啊!”
蘇天鶴無奈道:“是你先動手的。”
阿二不依不饒,躺在地上,假裝起腰被摔斷的苦狀。
那人似乎看慣了這些刁民為了爭活兒發瘋,隨手拋給阿二幾個碎銀,對著蘇天鶴道:“看來你有些力氣,跟我走吧。”
蘇天鶴聽話地上了漢子的駿馬。
“你叫什麼名字?”
“某叫蘇……蘇子虛。”
蘇天鶴忽然想到,自己的大名早已驚動全唐,出來打短工,還是低調些好,於是瞎編了個名字。
“子虛,子虛。”那漢子點點頭,又道,“很好。我姓竇,你就跟著江湖人,喚我一聲竇三郎便可。”
蘇天鶴行走大唐江湖也有一段時日了,卻從未聽過有個姓竇的人物。但轉念一想,人家也許只在長安行商,並不參與武林爭鬥呢。
不一會兒,馬至城南啟夏門前,竇三郎勒住韁繩,遞給蘇天鶴一塊黑布。
“這是……”
“蒙上眼睛。”
“為何?”
“想掙錢嗎?”
“想……”
竇三郎將一個錦囊揣在蘇天鶴懷中,道:“這是十兩銀子,事成之後,還有重酬。”
蘇天鶴心底一驚。
要知道,在開元盛世,即便是物價最高的長安城,十兩銀子也是可以買到上百石糧食的。一箇中等收入的家庭,一年的花銷也不過二十餘兩。
他警覺了起來,慢慢將黑布蒙上,但卻故意留了小口。
可眼前的竇三郎哪有那樣好騙,親自伸手過來,幫他將黑布調整均勻,便徹底看不見了。
如是又行了不知多久,走走停停,到了一處,又接了一個漢子上馬,這才一路賓士起來。
終於,奔馬停了下來,似乎有一行人邁著整齊的步伐趕來迎接。竇三郎將蘇天鶴和另一個漢子扶下馬,指揮他們向前爬行。
前方似乎是個陡坡,越往裡走,便越覺得徹骨的寒涼。走了大概一刻,蘇天鶴才醒悟過來,自己這是被引進了山裡。
山路愈加崎嶇,蘇天鶴盤算著時間,此時日頭應該早已落下,坊市之中,打更人也應該早已擊鉦三百,整座長安城已然開始了宵禁。不知雲玲有沒有等他等得著急。
可眼下這竇三郎明顯是要他連夜趕工,今晚怕是再回不去了。
“你們可以摘下眼罩了。”
竇三郎一聲令下,蘇天鶴立刻為自己解放了雙眼。
“這是哪裡?”
“你們什麼也不要問,只需按照我說的去做便可。”
蘇天鶴身邊那漢子,原來也是個少年。此人生得俊秀,竟有些男身女相,眉宇之間,英氣逼人,看上去絲毫不輸那擲果盈車的柳尋衣。
只不過,這少年穿得一套粗布胡服,看上去並無柳尋衣那股天然的貴氣。
竇三郎帶他們來到了山頂。此時,已有些赤膊的漢子,在呼哧呼哧地搭著架子,像是要在這山頂上連夜架出一座烽火臺來。
那少年又要開口詢問,被竇三郎一個眼神嚇了回去。
“大人,你不是說,去找兩個力大無窮的力士來嗎,這兩個小郎君……”帶頭的中年良工上前來,上下打量著蘇天鶴和那少年。
“你別看他們看上去瘦弱,其實個個力能扛鼎。”竇三郎說罷,便轉向蘇天鶴吩咐起任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