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那人見事情敗露,轉身便使輕功要飛走。
顧飛舟輕功已達化境,自然不會放過他,只見他連點地的動作都沒有使出,便忽然離地飛起,如一隻沖天箭矢一般飛了上去,腰中玉劍離鞘只是一瞬,那假“三百太歲”便被一分為二。
假“三百太歲”被砍後,立時便灰飛煙滅。顧飛舟落在一處十多丈的老樹樹梢,待晚風一蕩,又借勢而起,直衝向那更高處的巨眼。
只見夜空之中,亂星為幕,顧飛舟越來越小,最後化成一個小點,終於刺了上去……
巨眼開始泛紅、裂開,天地間開始下起了血雨。緊接著,隨著一聲撕心裂肺響徹整個寰宇的慘叫,這個世界徹底坍塌了下去。
“啊!”
顧飛舟飛出了那個酒葫蘆口,一劍刺瞎了那酒瘋子的右眼。
原來,那酒瘋子指了路後,便將顧飛舟引入了他的酒葫蘆之中。那林中的兩間茅草廬,正是酒葫蘆的一大一小兩個瓢膽。
“少俠饒了我吧,少俠饒了我吧!”那酒瘋子捂著不斷滲血的右眼哭求道。
“饒你不難,你就說,你是不是便是三百太歲?”
“是,我是。”
“你本來叫什麼?”
“我叫李福,廣州湞陽黎溪鎮人士,因為家貧,上山學了些幻術,便打起了李唐末世的旗子,騙得了一方信眾。”
“原來是邪教。方才你這葫蘆裡獻祭的那些孩子,是真的吧?”
“是真的是真的!”
“你抓他們做什麼,是要修煉,還是要吃?”
“這……我本是將他們獻給海神的……”
“那這天上的月亮……”
“那不是我乾的,我只是想亂中取利,我又不是天狗。”
“也是。那你放了那些童男女,你騙我差點被困死在酒葫蘆裡這事就一筆勾銷了,如何?”
“好好好,一定!一定!”說完,三百太歲一掌劈開那酒葫蘆,便見葫蘆裡便出來一群小人,這些小人越變越大,最後果真成了數百個真真切切的童男童女。
童男童女面對著大恩人顧飛舟全都跪了下去,要磕頭道謝,被顧飛舟喝止道:“起來起來!你們不許跪我!我又不是邪教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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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呢?”蘇天鶴和柳棉棉聽得入了迷,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下文。
“後來,我就叫他走了啊。”
“什麼?你被他騙了吧?”
“唉,是啊,我也是走了好久之後才想起來的。”顧飛舟伸手抓起一隻鴞腿來,狠狠撕咬著,“我哪知道,大唐竟然又開始有了妖怪。”
顧飛舟放走三百太歲之後,確實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故而進入廣州境內之後,先繞路去了趟湞陽黎溪鎮。那的的確確有個叫李福的漢子,可惜,那李福雖然生得和酒瘋子一模一樣,但除此之外,對其他事情毫不知情,就是個老實巴交的田舍郎。
顧飛舟心說壞了,看來我是生在了沒有妖怪的和平年代太久了,對妖失去了起碼的提防。
那個二妃廟不是假的,天上月亮消失不是假的,酒瘋子能裝得下一座城池的酒葫蘆不是假的。
他這才知道,那三百太歲使的根本不是什麼幻術,而是妖術妖法!
於是他連夜兼程,到了嶺南道的治所廣州南海縣都督府外。一路趕來,看到街上商業繁榮,心稍稍放下。
府衙之外,一群奇裝異服的江湖人士正聚在一起,像是都在等候衙吏召喚。
不一會兒,門開了,一個把自己裹得像個大粽子似的男子,垂頭喪氣地走了出來。
“還有沒有人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