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文連忙糾正道:“我的意思是,你們要允許別人從事裂銀杏內酯專利之外的其他研究,比如裂銀杏的繁殖、裂銀杏的其他成分提取,等等。”
徐生洲道:“我們可以允許,但必須按照法律法規一步步來,該協商協商,該約定約定。如果是別人違規違法,坐在辦公室裡直接拍腦袋決定,然後下檔案就讓我們遵照執行。我們有權利表示我們的不滿和不同意見!”
鄒文面色陰沉,就好像暴雨前的天空,隨時可能雷電交加、大雨傾盆。
接待室的氣氛也如同凝滯一般。
徐生洲卻像渾然未覺:“另外,我們研發的裂銀杏內酯口服液,是保健品,一款產能有限、價格昂貴、只能面向高階人群的保健品。其影響力、普及面、必需性,絕對不會超過茅臺酒、lv包、法拉利車,為什麼就沒人說它們阻礙了人民群眾的迫切需要呢?單純就因為我們不是國企、不是外企,只是個民辦大專,更好拿捏嗎?”
鄒文霍然站起身,沉聲說道:“夠了!”
徐生洲笑了笑:“確實,說酒啊、包啊、車啊什麼的,都是身外之物,忒俗!我們就說些性命攸關的。治療淋巴癌的阿基侖賽注射液(商品名:奕凱達),120萬一針。治療骨髓瘤的澤沃基奧侖賽注射液(商品名:賽愷澤),115萬一針。得之則生,不得則死。為什麼就沒人說它們阻礙了人民群眾的迫切需要?鄒領導,你告訴,為!什!麼!”
鄒文氣得拂袖而去。
華霆等人也隨之魚貫而出。
“華處長,請等一下!”徐生洲叫住華霆。
華霆冷冷地看向徐生洲。
徐生洲揚了揚手裡那張蓋有鮮紅大印的紅標頭檔案:“這份檔案如果算是正式送達,那我們就把它作為證據,馬上準備材料,明天提起行政複議。如果不是,那麻煩你把它收回去。”
華霆劈手奪過材料,一言不發離開了會議室。
石新科趕緊陪著他們下樓,算是盡了最敷衍的禮節,也給對方勉強保留了最後一絲顏面。
等他們都走後,徐生洲和陳康彥在接待室默默坐了一會兒。
最後是陳康彥先開口:“對不起,校長,剛才是我衝動了!我總覺得裂銀杏樹是我們學校所有,裂銀杏內酯是我們研究所得,憑什麼他們這些老爺們就可以頤指氣使,靠一紙公文就可以為所欲為?結果一時意氣用氣,頂撞了林業部門的領導,給學校添了麻煩!”
徐生洲哈哈一笑:“添什麼麻煩?我早就看這幫肥頭大耳的老爺們不爽了,只是苦於找不到突破口。你簡直就是我的嘴替,有理有據,招招斃命,懟得那個姓華的啞口無言。哈哈哈哈,真是痛快!要不是你幫我出這口氣,今晚睡覺都睡得不爽利!”
陳康彥依然有些憂心:“只怕他們回去之後不肯善罷甘休。”
徐生洲哂笑道:“就憑他們幾個爛番薯、臭鳥蛋,還能翻出什麼浪來?你放一百個心吧,我有的是法子,保證治得他們服服帖帖!”
勸慰良久,徐生洲才送走心事重重的陳康彥。
徐生洲回到辦公室,一人沉思良久。
別看林業部門沒什麼實權,但要作起妖來,也夠學校喝一壺的。就比如說,國家野生植物保護條例規定,建設專案對國家重點保護野生植物的生長環境產生不利影響的,建設單位提交的環境影響報告書中必須對此作出評價;環境保護部門在審批環境影響報告書時,應當徵求野生植物行政主管部門的意見。
好,他們就抓住這一點,說方圓1公里、2公里內都不能有建設專案,否則會對裂銀杏的生長環境產生不利影響。
以後學校還搞不搞建設專案?
雖然他對陳康彥說,有的是法子。但他能有什麼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