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欺負你,你就報我老王的名號。當然,管不管用另說。”
佟開疆被氣笑了:“人家老成現在能吃能睡,還能到處蹦躂,還能讓人把自己的學生欺負了?就你那把颳風漏雨的破傘,連自己的弟子都庇護不了,能庇護得了誰?”
徐生洲也聽成老爺子說過這則學界逸聞。
王平院士的開山大弟子非常優秀,——當然,是跟同時期的國內學者相比——但他是那種戰天鬥地的鬥戰佛性格,幾乎逮誰懟誰、見誰滅誰,管你是中科院院士還是學科評議組成員。急眼的時候,甚至連自己的導師也不放過。總之人際關係極差。後來這位弟子評傑青的時候,舉報信裝了幾麻袋,哪怕王平院士親自出面也不行,最終折戟沉沙。
越是這樣,越是激起這位弟子的戰鬥欲,他轉手就把同批和前幾批當選的傑青拉出來挨個批判一頓。當時很是熱鬧一陣子,不少海內外學者為他搖旗吶喊、鳴鼓伸冤,風頭一時無二。
等事情過後,他已然成為學界公敵。
再往後,他又參評了幾次傑青、長江,都無果而終。申報各種獎勵,有時候連學校那關都過不去。考生們也畏懼他這種稜角分明的性格,不敢報考他的研究生。一來二去,他幾乎成了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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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老爺子用這個例子告誡徐生洲,即便你是天縱之才,也不要恃才傲物,更不要與整個學界為敵。
王平就像被揭穿了傷疤的孔乙己,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紅著臉爭辯道:“胡說!那是他不爭氣,關我什麼事?他要是像小徐這麼優秀,發幾篇‘四大’,我不信有誰能說出二話!”
他說話聲音越來越大,頓時影響到田子良的一家獨大,不少人回過頭看著這兩老一少。
田子良也透過人群間隙看到了他們,笑著站起身:“王老、佟老,你們也來了,快坐、快坐!——喲,小徐!咱們可有些日子沒見了。最近還在忙著證明霍奇猜想?”
徐生洲答道:“我是一直在路上。”
田子良道:“那你可要抓緊!明年就是國際數學家大會召開之年,你要留給學界半年以上的消化時間。你看霓虹數學家望月新一,2012年就在網站上貼出4篇、五百多頁的論文,號稱自己證明了abc猜想,結果到現在還沒得到學界的認可。”
徐生洲道:“那我要好好努力。”
田子良欣慰地點點頭:“加油!等你證明出霍奇猜想,我向國際數學家大會推薦你!”
王平忍不住哂笑道:“小徐的導師是邱欣東院士,也曾獲得過菲爾茲獎,在國際上都聲名卓著,還需要田老師你越俎代庖?”
包廂內一時間靜寂如死。
徐生洲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王平院士的弟子如此驍勇善戰。原來是師門傳承!
正好此刻過思南走進包廂裡,招呼大家道:“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各位嘉賓、各位同仁,請依次入座吧!宴席馬上開始。”說完便引著王平、佟開疆等幾位年高德劭的院士往上席而去。
田子良走了過來,握著徐生洲的手說道:“聽說你現在是京城師範大學的教授?”
徐生洲道:“都是母校抬愛。”
田子良眉頭微皺:“為什麼不來燕京大學?我們也能給你教授席位。燕大教授的含金量,可比京城師範大學的高多了!”
徐生洲道:“自然是燕大的水平更高,聽說傑青在燕大也只是長聘副教授的水準。我這水平去了燕大,說不定只能搞個‘非升即走’的校聘副研究員。我目光短淺,想在母校走個捷徑。”
田子良道:“給你教授的職位,你來嗎?”
徐生洲搖搖頭:“多謝好意,但我不想來回折騰。”
田子良又問:“你現在是博士生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