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費力地攏了攏凌亂的頭髮,竟然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道:“辯解什麼?我選擇做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考慮過這個結局了。”
“一飲一啄,皆有定數。對吧?”
唐淺沉默。
馮慧只當他預設,又道:“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在被附體的期間,馮慧不能言語,卻有了很強的靈感。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唐淺的能力有多恐怖,尤其是在他手上戴著那雙詭異手套的時候。
“明明從一開始,你就可以強行鎮壓一切。為了這些事,把自己搞得元氣大傷,值得嗎?”
馮慧很不解,秦朔和唐淺分明沒有任何關係,而且秦朔最初接近唐淺,絕對帶著惡意。為了這樣一個萍水相逢的孤魂,唐淺去承擔那份影響壽命和運數的因果,真的值得嗎?
唐淺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閉上眼睛,輕輕感受著校園內的一切。熟悉的校園,夏日的陽光,微風摩挲樹葉,發出輕淺的沙沙聲。不時傳來幾聲鳥啼,和著清亮的蟬鳴聲。那時候他們說,鳥和蟬在爭地盤,高年級的學生領著幾個低年級的,爬上學校裡那棵最大的梧桐,輕手輕腳地抓住一隻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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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回憶,在此刻全部翻湧出來。
“馮校長。”唐淺回過頭,定定地望著馮慧,“我是來報恩的。”
當年,那位年輕的校長掏心窩子,把滿心的慈愛與溫和留給了懵懂的學生。
當年,所有學生都很純粹,覺得自己能成為一隻帶來幸福的青鳥。
當年,青鳥小學成了湖城最引以為傲的一塊標誌。
馮慧環顧四周,這是她一手敲定的設計方案,她曾經眼見著建起來的地方。師生情和煙火氣並不相抵,每年元旦前,她還會親自帶著教職工,為全校上千個學生包好餃子。中午的時候,就在當時校內一大塊空地上野炊。那麼多學生和老師就坐在地上,期待地等著餃子熟了再分食。
還真是樸素。
唐淺在這裡被溫柔以待,所以,他也希望這片土地上,不要再有更多的苦難。
活人與死者各有約束,但活人與死者也有共通之處。
馮慧沒有再說什麼,在幾人的陪同下,慢慢向校外走去。
薛禮幾步上前,扶住唐淺有些站不穩的身子,問道:“結束了?”
唐淺點點頭,語氣都有些虛弱:“馮慧會怎麼樣?”
薛禮道:“事已至此,活不成了。後續的工作交給我們就好。死去的學生老師都會妥善處理。”
唐淺沉默片刻,又問道:“青鳥小學,也沒了吧?”
薛禮一滯,也是嘆了口氣,說:“沒有辦法,事件太過惡劣,停辦都是小的。這裡肯定會徹底成為歷史,現在的管理層也都會被處理。”
唐淺沒有說話,又劇烈咳嗽起來。
薛禮見他這副的模樣,深知為秦朔承擔的那份因果帶來了多大的負擔,也顧不得別的,道:“我送你回家,好好休息。”
一路上,唐淺一直處在迷迷糊糊,昏昏欲睡的狀態。薛禮也沒多說什麼,縱然心裡還有很多疑問,但唐淺成了這副樣子,暫時就不要給到他多餘的壓力了。
總算這人還撐得住,到了目的地後,唐淺還勉強能走動,拖著身子在前邊帶路。薛禮是第一次來唐淺在湖城市區租的房子,倒有些好奇,進去後四處打量打量,嘖嘖道:“你這屋子真有你的風格,明明錢多得很,還租這麼小的房子。”
唐淺癱倒在躺椅上,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一個人住兩室一廳一廚一衛的簡裝還不夠?都和你一樣沒幾個錢還要租精裝的大公寓?”
薛禮也不在意,看了看,評價道:“別的不說,你這屋子安保措施太牛了,這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