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璇璣的聲音繼續在鹿辭的腦海中訴說著:“我強行進入已經死亡的界心,萬年多來的嘗試,導致‘本我’被芥子之力撕碎,原本的傷勢就已經讓我時日無多。但也足以陪伴我的妻子走完此生。
奈何這先天魔胎的降臨,我不得已壓榨自己本來就快要枯竭的靈力,催動秘法驗證魔胎。
而魔胎,必須要將其在腹中扼殺,魔胎孕育成功的時候,司雲界沒有修士能夠攔住他的逃逸!
這是空弦界先輩們的經驗,魔胎在降臨世界的一瞬間,就被魔道賦予了某種逃逸的法門,在空弦界,從未有人留住過降臨的魔胎。所以,我們的經驗就是將其扼殺在胚芽之時。
我沒有去找司雲界的修真勢力來處理此事,我怕他們不信任我,空弦界和司雲界之間的聯絡並不是簡單的雙向。
界心的通道是很複雜的。
我來自空弦界,帶著空弦界的印記,所以我透過壺北眠島和虎留灘的界心的時候是往返司雲界和空弦界的。
而司雲界的修士們,出生在此,帶著此方世界的印記,他們接觸的每個印記,和別的世界的修士接觸時,通往的地方是不一樣的。
(這裡我用大白話解釋一下,a界的修士進入x點界心可能傳送到y點,但是b界的修士同樣進入x點界心可能傳送到z點。所以各個世界之間,即使界心有效,相互之間的溝通和信任也不會特別深入,因為傳送是單向的。)
在空弦界的記載中,只有成功渡劫的修士,才能抹去印記,從此在觸控界心的時候,任意選擇界心連結的所有世界。
渡劫期之後的境界……是真正的神仙,逍遙三千世界之中,俯瞰人間百態。”
唐璇璣似乎很清楚,司雲界對於界心的記載非常不完整,特意給鹿辭解釋了一下。
鹿辭皺皺眉頭,唐璇璣說了太多不對等的資訊來源,讓鹿辭下意識的開始思考對方說得是不是全是真的……
“鹿道友不必多慮。”
鹿辭心中一驚,唐璇璣的聲音裡彷彿藏著一道穿透時空的目光,自信的看著未來發生的一切!
鹿辭心中想道:‘連我在聽到什麼地方的時候想什麼都能推演出來嗎?’
神乎其技!鹿辭反而開始相信他了,能夠推算到這一步的人,防與不防又有什麼區別?
“我不找司雲界的修士一來是怕他們不信任,二來,我親自動手,也能給燕兒的母親留個全屍……
留下這段聲音的時候,我已經將先天魔胎扼殺,魔胎死亡的反噬將母體重傷,她……應該沒有幾天時日了,也沒有丹藥可以醫治魔胎反噬的傷害,催動秘法的我,也沒有多久可以活了。
在生命的最後,我難以忘記的,就是我妻子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她或許無法理解,我為什麼要對‘我們的孩子’動手,我編不出一個凡人可以理解的理由,我只能將實話告訴她。
也許我一開始就不應該對她隱瞞我的身份,扼殺魔胎後,我的傷勢讓我甚至沒有能力展現一些‘神蹟’來證明我的身份,來證明我說的話是真的。
她當然無法相信這麼‘荒謬’的理由,她帶著無盡的怨恨死去了。她怨毒的眼神硬生生睜著眼睛瞪著我死去的……這是我今生第一大的遺憾。”
鹿辭的神情也有了些許波動,唐璇璣的聲音透露著無窮的哀傷,鹿辭不知道該用什麼話語去形容唐璇璣的經歷。
什麼話都不足以形容唐璇璣的犧牲……
在這個司雲界某個國家的不起眼的小村落,竟然發生瞭如此悲壯的故事,一個不為人知的異界來客,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拯救了一次司雲界……將災厄的源頭,以犧牲自己和妻子的代價,扼殺於搖籃之中。
“我的第二大遺憾,就是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