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辭不用賭對方六人會不會留下來見證他結丹，因為他們一定會選擇留。

鹿辭成功了，他們就是奇蹟的見證者，鹿辭失敗了，也可以見證鹿辭自己打自己臉。

修士也是人類，人類的感情總是很好猜的：比如對未知事物的好奇，比如對高傲者墜落的期待。

“龍師姐，童小師姐，替我護法。”不等眾人回答，鹿辭席地而坐，五心向天，封閉了五識。

這是尋常修士修煉心法務必準備好的狀態，而鹿辭的夫諸醒靈錄平時就可以自行流轉。

封閉五識，並沒有想象中的容易。

要求修士看得到，聽得到，聞得到；又要求聽不進，看不進，聞不進。對外界的一切資訊保持過而不入的狀態，所謂心無旁騖。

這是非常非常困難的，就好像要求一個人，不要去想象太倉山的妖王，他反而會不由自主的去想。

想，這個過程，如何停止？似乎人類的思維總是發散性的，不由自主的會去誕生一個個或奇妙、或荒誕、或邪祟、或偉正的想法。

也許，道之道在於控制思想。控制思想就是觸控天道的基礎。

而鹿辭，只用了一息時間便入定了。

僅憑這一下瞬息入定，就讓那身子都背過去的、放狠話要離開的幾位六國代表，乖乖的把身子轉回來。

龍鶯和童焱等人，也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鹿辭打坐。

在場的修士們，哪個不是天之驕子？哪個不是被普通的宗門弟子瞻仰的存在？

可是鹿辭這一手瞬間入定，眾人全都驚呆了。

他們至少都是金丹期的修士，非常確信鹿辭已經進入了入定狀態。

莫說自己能不能做到，就是聽，他們都沒聽說過。前面說好要走的，現在誰也不肯第一個鬆開步子。

最尷尬的就是宇文遠文了，他第一個拂袖離去，鹿辭坐下來的時候，他都掏出飛劍，準備御劍而走了。

六國代表中的幾位，都在偷偷看他。

“這……真是……嗯哼……”宇文遠文窘迫的笑了笑，然後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飛劍，“好久沒保養了，我拿出來擦一擦，擦一擦……嘿嘿。”

有些人都裝作沒聽到，有些人幫他掩蓋尷尬，比如單淳就點點頭，“確實，飛劍要擦一擦。”這兩個人，搞得沒見過‘去塵術’一樣。

只有龍鶯、童焱還有其他隱仙宗弟子，嘴巴快要咧到耳後根，無聲且放肆的大笑。

其中就屬張榮最誇張，笑得五官都扭在一起，偏偏不肯讓宇文遠文的尷尬輕易收場，彷彿忘了以前鹿辭抽他的時候有多疼。

當然，不能笑出聲，笑出聲就捅破了窗戶紙。

這就是成熟修士們的默契，他們擱著窗戶紙，也能調侃人。

……

司雲界的三輪月亮發出的光芒皎潔而明亮，在這種天氣晴朗的夜晚，如同三座龐大無比的探照燈，打在司雲界的地表上。

由於其中的朱月照耀出來的光線略顯紅色，所以這個光還帶一點暖色。這種月光普照的場面，是地球上絕對就見不著的奇異景色。

月輝凝結成如同霜氣一般的月華，圍繞著鹿辭的體表勻速旋轉，再慢慢沒入他的體內。

過了一個時辰，旋轉的月華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漸漸變成一個月華形成的光球，光球的顏色和三月月光交錯的顏色相同。

不仔細看，還以為天上的三座月亮，匯聚成了一顆呈現在眼前呢。

但若仔細看，這光球還是有點通透的，裡面若隱若現著少年驚人俊美的容顏。

鹿辭的身後，出現了那顆半透明的悟道樹，它從隱約可見，到凝為實質，然後生枝發葉，原本它的形狀更像秋天光禿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