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難得見你笑一回。”燕煦笑著拍了拍鹿辭的肩膀。
“我們走吧,大概的計劃我已經想好了。在往前面轉一轉。”
鹿辭設想的,“信差”和“探子”的組織結構,只是一種可能性,在已知的條件下最為合理的可能性,這個判斷的正確率受情報的數量所影響。
如果妖獸還有“人肉”傳音以外的手段,比如魔敕那樣的聯絡方法,或者妖獸手上有什麼宗門記載中沒有的手段。
那麼鹿辭全部的推理就有可能會被推翻。
在有限的條件下,儘可能的想出一條正確的道路,盡人事,聽天命。他只是腦子好,不是會算命,仙藝中的卜卦之道,也算不了和自己相關的事情。
太倉山妖王之變,覆蓋了整個司雲界的修真圈,甚至影響大部分凡人未來的命運,人人都是局中人,也不存在可以卜卦的人選。
即使真的有局外人滿足卜卦此事的條件,那也對境界、卜卦之術的掌握程度有很高的要求的,此處不提。
四人走到一處酒樓,樓閣飛簷,有八層之高,相對於玉京城其他建築來講,算是個登高望遠的地方,駐足觀其牌匾“翠浮酒樓”。
人來人往出入翠浮酒樓者,非富即貴。
是戶部尚書的侄子開的那間酒樓,鹿辭拿出魏顏給的玉簡,檢視了一下上面的記錄……戶部尚書這麼大的官,對方居然在奪嫡之爭中作中立派觀望。
要知道,人在廟堂,身不由己,很多時候不是想中立就中立的。特別是這麼大的官,你不站隊,你手下的人也要站隊。
因為手下的人要往上面爬,如果他押對寶了,那下一代的戶部尚書還是不是你坐?就算真的無欲則剛,那下面的人選擇站隊了,別人會認為這個行為和你沒關係嗎?
不會的。
所以官越是大,越是難中立。
尤其是這種,讓家中親戚藉著自己大官名頭從商的,能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嗎?
鹿辭對此有幾分好奇,但也還沒到懷疑的程度。
“我們上去看看,順便到八樓看看這整個玉京城。”
從駐地出來之前。
鹿辭幾人粗淺的裝扮了一下,鹿辭和燕煦像是書生,而王嘲和馬煥穿著短衫,農戶打扮。
翠浮樓門口站著兩個小廝,那兩小廝也穿著綾羅綢緞,若不是款式下賤,還叫人不好確定身份。
鹿辭走在前面,燕煦在比他慢上半步,王嘲馬煥則跟在身後。
倆小廝看鹿辭一身長衫,雖然料子普通,但是氣質非凡,眉宇間充斥著貴氣,明眸皓齒、俊朗端正。
後面跟著的眯眯眼(燕煦)也帥氣灑脫。他們心中暗暗點頭。
這倆人眼光毒辣,認定前面這兩人是有來歷的,互相使了個眼色就將鹿辭師兄弟二人迎入門內。
“倆位爺,裡面請,裡面請。”他們將十二三歲外貌的鹿辭稱為爺,語氣卻沒有一點滯澀或不自然,彷彿天經地義,理應如此。
他們雙手虛捧著鹿辭二人前面的路,就好像沒有他們把路捧起來。鹿辭和燕煦就會在這幾米的距離中迷路一樣,他們剛跨過門檻,倆小廝就高聲唱到:
“貴客兩位!”
鹿辭此世在鹿府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前世經歷的各種勢力已經十幾年沒有體會過了,一時也沒注意這些細節。
他跟燕煦很自然的走進一層大堂,瞅著樓梯的方向正要邁步,身後卻傳來倆小廝尖銳的聲音:“大膽賤民!這是你們能來的地方,要是驚擾了哪位爺享樂,有你們好受。”
被攔下的,自然是跟在燕煦後面,離著兩三丈的王嘲和馬煥,也許倆人剛猛的外形,不論類的穿著,更像結實的莊稼漢,讓小廝看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