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來,寶來。”這時,頭頂上傳來了一聲極力壓低嗓門的呼喊聲。
正彎腰撿玻璃球的寶來聽到喊聲抬頭望去,只見王家的王老二正趴在牆頭捏著鼻子,眼睛賊溜溜地往院子裡到處瞅。
寶來趕緊縮著腦袋也跟著往後瞅了瞅,看到二姐跟三姐還在嘻嘻哈哈地不知道聊著什麼,壓根沒有注意到這邊,這才放下心來。
“幹嘛?”他也壓低聲音衝著上面喊,“難道現在讓我過去跟你比試嗎?我這還沒吃飯呢,等我吃飽了再說。”
邊說,邊警惕地又往後瞅了瞅。
“沒,”王老二伸著脖子往裡頭看了看,“我也沒吃飯呢,這不來提醒你嘛,怕你不敢跟我比試,忘記了我們的約定。”
“小瞧誰呢?”寶來不服氣地用手揩了下鼻子,痞裡痞氣地說道,“我是那樣的人嗎?”
話還沒說完,牆頭的王老二像見了鬼似的,腦袋驚慌地一晃,便沒了影。
說的正起勁的寶來不明所以地嘀咕一句,“膽小鬼,怕成這樣……”
“李、寶、來!”這時,耳邊傳來二姐春梅如雷貫耳的吼聲,同時,他的耳朵也隨之被揪起老高。
“哎呦,疼,疼……”寶來一頓齜牙咧嘴,“你輕點,輕……輕點。”
“可以啊,你倆這是密謀啥呢?”春梅衝著他的耳朵根喊,“要是你不學好,你信不信,我耳朵給你擰下來。”
“鬆手!鬆手!”寶來帶著哭腔大叫,泥鰍般扭著身子,終於掙脫開來。
捂著耳朵,滿臉通紅地嚷嚷,“誰不學好了?我們就是約好下午彈玻璃球而已,又不是去幹壞事。”
“那也不行。”
“為啥?”
“跟誰玩都行,就是不能跟他們玩。”
“為啥?”
“哪有那多為啥?你這純屬明知故問,看我不把你這耳朵揪下來喂老母豬。”春梅這怒火“噌”地就竄上了頭頂,衝過來又要揪他的耳朵。
寶來急忙一個閃身,靈巧地躲了過去。
“你們跟他們不和,總不能把我也帶上啊,多不公平。”寶來不甘心地回一句,還不忘記緊緊地捂著耳朵,滿院子地躲。
這話可徹底把春梅的火給點燃了。
“好你個臭小子,吃裡扒外的東西。”邊罵邊追了上去。
寶來一瞅二姐那凶神惡煞,要吃人的樣子,料定自己要吃虧,靈機一動,趕緊折回往屋裡跑。
這邊冬梅張開胳膊想攔他,卻被他扒拉到了一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媽,媽,二姐她打我,說要打死我。”寶來衝進屋,不管不顧了張嘴就來。
正在做飯的張育芳被兒子這樣在後面猛地這麼一抱,沒站穩,差點兒一頭栽鍋裡。
“幹嘛啊?這是。”張育芳急忙穩住身子,又氣又好笑地轉身拉住寶來,想問個明白。
“他欠揍。”春梅跑了進來,手裡還拿著隨手順的一根柳條兒,衝著他喊道。
寶來一瞅春梅跟著進來了,趕緊躲到媽媽身後,探半個腦袋出來,還不忘記吐舌頭。
“這怎麼了?前面不還好好的嗎?”張育芳只當孩子們鬧著玩,在寶來的小腦袋上薅了一把,往外推了推他,“媽媽還要做飯呢,都去外面玩去。”
“我不去,二姐要打死我的。”寶來死拽著媽媽的圍裙,怎麼也不願意離開。
“你為啥打他啊?”張育芳這才發現春梅的臉色不對勁,看樣子是氣的不輕。
平時,打歸打,鬧歸鬧,還真沒像今天這麼嚴肅呢,看來這是來真的了。
“你自己問他。”春梅氣的胸脯一鼓一鼓的,瞪著眼看著李寶來。
她最討厭叛徒了,之前早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