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天快亮了。

宋宴之上下嘴唇動了動，終於有了甦醒的痕跡。

言錦一夜未眠，現在也沒什麼睏意。

“感覺怎麼樣了。”言錦站在床沿看著他。

宋宴之又接著動了動眼皮子，這才看清這裡的環境是醫院，他正躺著，腰部被捅傷的位置也進行了包紮，好在傷口不深。

他沒有馬上回答言錦的話，像是隔了一個世紀般久般。

“請別告訴她。”

宋宴之啞著嗓子，艱難地扯出幾個字眼。

他醒來，開口第一句就是這個。

言錦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怎麼樣，他神態頗有些意味不明，雙臂環繞，也不著急。

“為什麼？她要是知道了，以她的性格肯定會感動，這樣你就能……”

“我知道。”

宋宴之打斷。

腰部的位置還隱隱作痛，他不敢有大幅度的動作，甚至連說話都有些費勁。

“這些不重要，全都是我自願的，姜願沒有必要知道。”

言錦聽完後沒什麼表情，只是輕笑，但笑意未達眼底，“你還真是個好人呢。”

宋宴之不再說話，也懶得去猜言錦的用意，當下他的狀態很疲憊。

慢慢的，言錦也沉默了，眼眸閃著複雜的光，病房內一時之間變得靜悄悄的。

許久。

“總而言之，謝謝你，好好休息。”言錦垂著眸啟聲，發自內心地道完最後一句話，隨後離開了宋宴之所在的病房，去交醫藥費了。

腳步聲遠去。

直到言錦的人影完全消失後。

宋宴之並沒有睡著，濃密碎髮下的淺褐色的雙眸毫無生機，眼神淡淡的，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以及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他此時此刻感到非常厭倦，他住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院，這種再次席捲而來的不適感令他生理性地痛苦。

不過好在，姜願沒事就好。

這樣，至少能讓他的心好受一些。

在大學期間，言錦不止在醫學院很有名，在整個蘇城大學都很紅，所以他在校期間多少能聽到有關於他和姜願的訊息。

週末， 看到兩人在校門口緊緊相依的影子，他甚至陰暗地想，再等等，等言錦和姜願分手就好了。

讓他失望的是，兩人的感情羨煞旁人，穩定又純粹。

腦海裡無數次閃過姜願幸福又自在的笑臉。

宋宴之到最後居然會這麼想，是啊，她能幸福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

他不知道言錦怎麼知道自己住院的訊息的，但也慶幸他沒有告訴姜願這件事情。

不再出現在她面前打擾她。

他會做到的。

言錦從醫院回去後，跟姜願聯絡上，他的語氣很平常，沒有任何異樣，他在電話裡解釋完一切後，姜願垂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她在電話裡的聲音軟軟的，又氣又不知如何是好的，“你突然打那麼多電話給我，害我白擔心一場，你必須得好好補償我！”

言錦眉眼松和，眼底灌滿數不盡的溫柔歲月，他答應得迅速，“好，怎麼補償都行。”

一通電話下來，他從頭到尾沒有提到過宋宴之的名字。

兩人彼此確認完對方沒有危險後，這件事情才算翻篇了。

夜晚的公園。

路燈下得燈光亮亮的。

言錦下巴擱在姜願的發頂上，聲音很小，喃喃自語似的，姜願覺得很搞笑，“你到底在說什麼呀，神神叨叨的。”

姜願終於聽清他在說什麼了。

他說，“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