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次都打臉上了,店裡幾個女孩每次都帶著磕碰外傷回來找我抗議,我總不能為了一小屁孩就不管這幾棵小搖錢樹吧?乾脆,找人教訓了這小子一頓,再也沒做他的生意。”
江陌稍一頷首,沉默了幾秒才追問:“他最後一次去你店裡,是什麼時候?”
“具體什麼時間我還真就記不清……大概去年剛開春的時候吧,因為我記得那會兒晚上天兒還冷,我們那小姑娘跟他出去一趟,回來連著病了半個月,燒成肺炎了都。”尤豪抽菸抽得快,說話間猛吸了一口,隨後抬腳碾滅了菸頭,“東林西路挨著化工街那片兒幾個哥們兒後來也做過他的生意,但好像也是因為他總把姑娘弄傷,基本上算是被我們哥幾個拉黑了——反正據我所知啊,去年夏天掃黃一直到年底,咱們那片兒是真的什麼生意都沒敢做……今年從年頭到現在,我肯定沒在店裡見過他,這麼一號惹過事兒的人物,其他哥幾個也沒提起過。至於那些個小來小去接私活兒的地兒……這我就……”
尤豪飛快地覷了眼江陌的臉色,猶猶豫豫的推脫又山迴路轉地繞回來,積極主動地拍了拍胸脯,“這……我幫江哥打聽,絕對把程燁在東林西路和化工街那片兒搞過什麼偷雞摸狗的勾當,全給你問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尤豪信誓旦旦地承諾完,眼睛賊溜溜一轉,悄麼聲地想打探點兒警察內部訊息:“不過江哥……這小子是不是事兒挺大?新聞報的不全吧?不然江哥你也不至於親自來找我啊?”
江陌沒說話,微蹙著眉頭,冷淡地瞥了尤豪一眼。
尤豪說不準這小丫頭片子到底有什麼能耐,可他看著她虎著臉就哆嗦,雞皮疙瘩瞬間爬了一胳膊,心裡那塊小算盤規規矩矩地收好,尷尬地堆了幾分笑,做了個把嘴縫上的手勢:“保密,保密,我懂,我懂。”
“你媳婦兒二胎還沒出月子呢,不想拘留所兩月遊,最近最好老實點兒,別瞎折騰。”
江陌沒再搭理尤豪,答非所問地敲打了一句就抬腳把人踹走,攆他抓緊回家守著老婆孩子熱炕頭。她沉重地嘆了口氣,先彎腰卸了車輪子上那副基本報廢的手銬,起身抬眼就看見正從小賣部門口往外探頭的邵桀,對他招了招手。
“剛才多謝你幫忙,不然我還得追出一條街去。”江陌看了眼手錶,匆匆拾掇起自己碎了一地的耐心,拍了下邵桀細伶伶的肩膀聊表謝意,“你家住哪兒?”
邵桀被她拍得一趔趄,視線稍偏,落在閃著警燈的外勤車上,沒反應過來江陌的意思。
“啊?”
“啊個屁?”江陌一時沒能從凶神惡煞的狀態裡跳脫出來,順嘴喊完又輕咳了一聲,“那個什麼,時間不早了,大晚上的你一小孩在外面溜達不安全,住哪兒?我開車送你回去。”
————
“東城啊……這不就市局後面那條街?你家就住這兒?正好順路,我回隊裡送車。”
江陌扣上安全帶,先瞄了眼邵桀準備好導航的手機,轉頭看見一米八幾的小孩兒調了下副駕駛的座椅,摳出幾個到處亂塞的空塑膠瓶在腳邊放好,低頭專心致志地跟安全帶卡扣鬥智鬥勇,側過身子想搭把手,“這車副駕駛的卡扣之前壞了,生撬開過,現在有點松——”
江陌忽然頓住,抬頭看向幾乎整個人貼靠著車門往後縮的邵桀,氣得噗嗤一聲笑起來:“不是,你總躲什麼?我有那麼可怕嗎?好歹也是一人民警察,搞得像我要吃了你似的?”
“沒……不是……”邵桀被她這無奈又明媚的笑容晃了眼,整張臉“騰”地漲得通紅,又跟蚊子似的哼哼:“對不起江警官,又給你添麻煩了……”
江陌本來是打算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誰成想這小孩兒還挺當真,頂著一張無辜又可憐的小臉對她眨巴眼睛——江陌一怔,身為“吃軟不吃硬”的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