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至旬的眼神深邃無比,宛如一個望不到盡頭的黑暗深淵,又如宇宙中神秘莫測的巨大黑洞,強大的吸引力令人毛骨悚然。
小成管家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樑骨上湧起,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
就在這時,許至旬用一種平靜得近乎冷漠的語氣問道:“我剛才聽到他們稱呼你為管家?”
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彷彿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小成管家的心坎上。
小成管家只覺得許至旬那冷冽的目光彷彿能穿透自己的靈魂,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他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戰戰兢兢地將碗伸向許至旬,結結巴巴地說道:“哎呀呀,您瞧我這命啊!我不過就是在這宋家討口飯吃、混混日子罷了,若不是宋家老爺和夫人宅心仁厚,大發慈悲收留了我這麼個一無是處的人,恐怕我早就流落街頭,不知去向何方啦。”
說話間,小成管家的手不受控制地輕輕顫抖著,連帶著藥碗中的藥汁也隨之晃動起來。
那些褐色的藥汁在碗壁上盪漾起一圈又一圈細密的漣漪,就好似小成管家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湖泛起的陣陣波瀾。
許至旬面無表情地伸出右手,不緊不慢地接過藥碗。
然而,自始至終,他的視線都牢牢鎖定在小成管家的雙眸之上,那銳利的目光猶如兩道閃電,似乎想要直接洞悉小成管家內心深處隱藏的秘密。
只見許至旬微微仰頭,毫不猶豫地將整碗藥汁一口氣灌進了口中。
剎那間,一股濃烈的苦澀滋味迅速在他的口腔中蔓延開來,刺激著他的味蕾。
但令人驚訝的是,儘管這藥苦不堪言,許至旬的臉色卻沒有絲毫改變,依舊像一塊千年寒冰那般冷峻而堅毅。
待最後一滴藥汁滑入喉嚨之後,許至旬猛地一甩手,將空碗重重地塞進了小成管家的懷中。
由於力道過大,小成管家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
與此同時,許至旬的眼神驟然變得森寒無比,恰似那寒冬臘月裡的冰霜,冷酷無情。
他的嗓音更是低沉壓抑,彷彿來自九幽地獄的陣陣陰風,讓人不寒而慄:“既是這樣,那你又有何顏面背叛宋家?”
小成管家原本堆滿笑容的面龐突然凝固住了,彷彿時間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他的嘴角還保持著上揚的弧度,但那笑容卻已經失去了生機,猶如一幅被定格的畫卷,顯得格外詭異。
臉上的肌肉緊繃得如同石頭一般堅硬,使得原本就不自然的笑容瞬間變得扭曲而猙獰。
他那雙原本不大的眼睛此刻瞪得渾圓,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裡掉出來似的。
眼眸之中,驚恐如潮水般洶湧澎湃,疑惑則像迷霧一樣瀰漫開來了那目光慌亂無措地四處閃爍著,彷彿找不到一處可以安放的角落。
與此同時,一滴滴碩大的汗珠以驚人的速度從他的額頭湧現而出,宛如斷了線的珍珠紛紛滾落下來,沿著他那蒼白的臉頰迅速流淌而下。
“公公子,您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啊?我我對宋家一直忠心耿耿,又怎敢做出背叛之事呢?”小成管家的聲音顫抖得厲害,聽起來既充滿了被冤枉之後的滿腹委屈,又難以掩飾內心深處那一絲絲的心虛。
站在對面的許至旬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鄙夷和不屑。
那種輕蔑的目光,彷彿眼前的小成管家不過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罷了。
“少在這裡惺惺作態!明日抽個空兒到船坊走一趟吧,那裡自有人要見你。”他的話語簡潔明瞭,語氣卻是斬釘截鐵、不容絲毫質疑。
每一個字都好似一把冰冷刺骨的寒刃,無情地刺穿小成管家那顆早已惶恐不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