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娟手裡緊緊握著那串能讓人心安的玉珠串,嘴裡喃喃自語著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語。
“阿姨,您想不想見雲深啊?”
“雲深……”
王慧娟一聽到賀雲深的名字,空洞的眼神瞬間就有了焦點。
“雲深在哪裡?我好久都沒見過他了。”
王慧娟自言自語嘀咕著,她忘了上一次見賀雲深還是不久前他出國時,卻好像隔了很久很久一樣。
她獨自一人在療養院的每一天都好像度日如年,渾渾噩噩分不清白天與黑夜。
自從她被送進天使療養院後,賀雲深前來探望的次數屈指可數。
每一次都是周琴陪同而來,因此在王慧娟心裡只認他們三個人。
賀雲深以為母親被送進來是周滕對她最好的安排,卻沒發現她的狀態反而越來越差。
不過他也很難發現,因為他每次來探望,都是王慧娟最清醒的時候。
也僅僅只有那時能清醒。
“那我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好不好?”
周琴狡黠地掃視著王慧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慢慢掏出手機。
“好啊好啊,給雲深打電話,打電話……”
王慧娟一把奪過周琴手中的手機就找準賀雲深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想了很久那邊才接通。
“雲深啊……”
賀雲深剛衝完涼走出洗手間就看到了周琴打來的電話。
他有些不耐煩地盯著螢幕看了許久才緩緩接起,聽到是母親的聲音這才眉峰舒展。
“媽?”
王慧娟斷斷續續講述著對賀雲深的思念,但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句話。
聽見她已經可以用較為正常的嗓音跟自己說話,賀雲深覺得很欣慰。
可他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是針對他專門設計的圈套。
“雲深你什麼時候才來接媽媽啊,媽一個人好孤單。”
“媽,我很快就接您回家,放心吧。”
“那你要記得,早點來哦。”
電話結束通話,賀雲深心中五味雜陳,彷彿記憶被拉回了很小的時候。
那時父親剛過世,母親總是很忙,把他一個人留在家裡,忙到很晚甚至一兩天才回來一次。
而他則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每日坐在家門前仰望天空,從白天等到黑夜。
他以為等烏雲散去的時候,爸爸就會來陪他。
可夜幕降臨,日復一日,他沒等到母親回來,也沒等到父親陪他。
想到這裡,他決定去接母親回家。
經過這段時間的療養,她的情況應該已經可以回家自行調理了。
於是,他又給周琴打去了電話。
“你還在療養院嗎?”
“在的,怎麼了?”
“沒事,我馬上到。”
聽到賀雲深馬上要趕過來,周琴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今天她過來就是要請王慧娟回家的,但以她的能力是做不到的。
因為她知道,周滕可不想王慧娟回去,所以她的症狀才會時好時壞。
照此情景下去,恐怕再住個一年半載都是極有可能的。
她早就發現了周滕的手段,自從王慧娟住進來以後,就有專人不定時給她注射一種特殊的藥物。
以至於周琴每次想要套話王慧娟都以失敗告終。
但這樣的手段能瞞得了心思單純,毫無防備的賀雲深,卻瞞不過同樣心機深沉的周琴。
她廢了好大的功夫才託人查到這種藥物的拮抗劑。
所以她才能從王慧娟殘缺的記憶裡拾取一些對她有利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