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很久了。
女人抱著被子睡得正香,對他說的話毫無察覺。
等她的呼吸變得平穩均勻,他才輕輕掀開被子起身,關掉燈,返回書房。
他手裡擺弄著鋼筆,電腦螢幕上展示著股市的資料分析圖表。
偶爾他會轉動一下手中的鋼筆,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瞧了一眼來電顯示,他接通電話,語氣平淡地說:“天賜。”
“之前你讓我去查容辭父母去世的緣由。”
“嗯?”
他手上的動作頓住了,“不是說當年柳大少雖被迫娶了別的女人,但最後還是為了那個女人和家族決裂,而且他的妻子是因為追他才遭遇車禍的嗎?”
“並非如此,”姬天賜簡短回應,語氣波瀾不驚,“實際上,柳大少和他的前妻是協議離婚的。容辭得知父親要離家時跑了出去,在人行橫道上出了車禍,她母親是為了救她才去世的。”
安庭深抬眼望向窗外已經暗沉的天空,“所以她母親是為救她而遇難……而且她當時就在現場,目睹了這一切?”
“沒錯,親眼所見。”天賜回答道。
“那她父親呢?”
“據說當時那是連環車禍,包括他在內。”
安庭深眯起眼睛,過了一會兒,語氣平淡地說:“瞭解了。”
回想起一些細節,他問道,“她是不是特別怨恨她父親?”
“看起來是這樣。作為孩子,對拋棄自己的父親通常都會心懷怨恨,尤其是父親有了除母親之外的其他女人。”
童年被拋棄的記憶,往往是最難癒合的心理創傷。
……
第二天晚上,容辭在寫婚禮請柬的時候,忽然想起了另一個人。
她看向坐在臥室單人沙發上的男人,有些遲疑地說:“薛志誠說……要是我舉辦婚禮,他希望能來參加。”
停頓了一下,迎著他投來的目光,她接著說:“我能給他發一份請柬嗎?”
安庭深放下手中的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他想參加我們的婚禮?”
那男子似乎依舊沒有死心,正等著他們關係出現裂痕的那一刻。
容辭點頭肯定道:“嗯……他確實是這麼跟我說的。”
對她而言,薛志誠來不來參加婚禮其實無關緊要;但之前他問過,她也答應了,出於禮貌,是該給他發一份請柬。
安庭深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床邊,拿起她準備第二天送給周南山的請柬瞧了瞧。
接著,他又拿起桌上另一張空白請柬,語氣平淡地說:“知道了,我會讓人寄給他。”
容辭滿是疑惑地看向他,問道:“你不想讓他出現在婚禮上嗎?”
男人瞥了她一眼,接著溫和地笑了笑,說道:“怎麼會呢?要是沒有他,我也不會這麼順利走進婚姻。”
說完,他把兩張請柬放在一旁,挪開小桌子,然後一把拉住正要下床去洗澡的她,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低聲詢問:“今天累不累?”
容辭看了他一眼,含混地回應:“還行……”
於是,他摟住她的腰,緩緩將她壓向床鋪,一雙深邃的眼睛緊緊盯著她的臉,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在昏暗的光線下親吻、蹭著她的下巴,聲音低沉地問:“安太太,你覺得我最近表現怎麼樣?”
“唔……”
容辭一邊躲避他不安分的手,一邊說道:“安庭深,別鬧了……我要去洗澡。”
男人沒有輕易聽她的話,繼續親吻她的鎖骨和下巴,把她壓在身下,呼吸愈發沉重且紊亂。
“容辭”,這個名字像是被他輕輕咬在齒間,帶著不滿又透著痴迷,“你的世界裡就只有拍戲嗎?那我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