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臥室裡,王媽試著幫容辭換睡衣,可容辭極不配合。
每次有人試圖脫她衣服,她就會哼唧著往另一邊滾,還伸手護住胸部。
哪怕稍微使點勁想強行脫,容辭也會馬上抗議:“你是誰……為什麼要脫我衣服……不能脫……”
王媽折騰了十幾分鍾,又是哄又是勸,卻還是毫無辦法。
容辭自幼缺少母愛,幾乎沒人幫她脫過衣服。
“太太……太太……我是王媽呀,你現在穿的衣服不舒服,讓我幫你換一件吧。”
可容辭只是緊緊抱著被子,不停地搖頭。
王媽不想強迫她,最後決定等安庭深回來再處理。
於是,她先給容辭蓋好被子,免得她著涼。
出門後,王媽看到薛志誠還站在走廊裡,手指間夾著一支菸,低頭沉思,神情有些落寞。
“這位先生,多謝您送我們家夫人回來……她已經休息了。”
這話其實是在暗示他可以離開了。
聽到聲音,薛志誠抬起頭,吐出一口煙霧,問道:“她真的睡著了嗎?”
“太太喝了醒酒茶,應該很快就能睡著。”
薛志誠聽後,熄滅香菸,說道:“好的,那你們好好照顧她,我先走了。”
“多謝了。”
就在薛志誠準備離開的時候,房間裡突然傳來一聲響動,緊接著是女人的驚叫聲。
他迅速轉身推開門,只見容辭從床上滾到了地板上。
他快步上前,把她抱起來。
“容辭,摔到哪裡了?”
原來是她想喝水,不小心摔倒了。
迷迷糊糊的容辭說:“我想……喝水。”
薛志誠馬上說:“別動,我去給你倒水。”
看著她用力點頭的樣子,就像個聽話的小學生乖乖坐著。
薛志誠轉身之後,她又歪倒在床褥上,接著慢慢撐起身體坐好。
薛志誠端來溫水遞給容辭時,見她滿臉通紅,眼巴巴地盯著杯子說:“給我喝。”
考慮到怕水灑在床上,薛志誠提議:“我來餵你。”
他小心翼翼地把裝著水的玻璃杯送到她嘴邊,輕聲說:“慢點喝,彆著急。”
喝完大半杯水後,容辭突然拉住了他的衣服,聲音沙啞地說:“你的衣服溼了,薛志誠。”
他緊攥著杯子,側過身,垂著頭,靜靜地凝視著她的面龐。
長久以來,他對她的印象談不上特別深刻,感情一直不溫不火,既難以忽視,也的確真心喜歡過,只是後來有過倦怠,分手後遺憾與後悔接踵而至。
不過,身為男人,他明白過去的已然無法改變。
她已經成家,他也無力扭轉局面。
就在這時,一股好似山洪爆發般強烈的鈍痛猛地湧上心頭,仿若布帛被從中撕裂,帶來最深刻、無盡蔓延的痛苦,這種感受無比清晰,彷彿已經積攢了漫長歲月。
從悄無聲息,到漸漸出現裂痕。
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沒事,我回去換了就行。”
他的衣服大半都溼透了,褲腿膝蓋以下的部分也幾乎全溼。
她依舊呆呆地點點頭:“那你早點回去吧。”
“嗯,好。”
薛志誠的目光始終沒從她身上移開,就在轉身的前一刻,他突然問道:“容辭,要是當初我沒有拒絕借你那五十萬,你還會嫁給他嗎?”
他覺得她或許醉了,問這話可能並非為了得到答案,只是單純想問一問。
可她仰起頭看向他,神色有些迷茫,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如果。”
既然這世上不存在的東西說出來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