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海星還是遺傳了這一點。
阿爸?
張海星轉頭看了看蘇意,後者摸了摸他毛茸茸翹著幾根呆毛的小腦袋。
“是我們小星星的阿爸,是很愛很愛你,和我們一樣愛你的阿爸!”
蘇意從包袱裡取出一張摺疊過的畫紙展開,上面畫著一個容貌中等的年輕人,白瑪一眼就認出畫中人是誰。
“這是他唯一的一張畫像,還是他年輕時候。”
白瑪看著熟悉的面孔,看著看著就笑了,笑著笑著卻又哭了。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比畫上多了一道鬍子,眼神也不太一樣。”
後來,他跟畫裡面冷冰冰的樣子更不一樣,他的眼神裡逐漸有了溫度,看著白瑪的眼神從陌生到熟悉,再到傾注全部愛意的溫柔。
蘇意把畫紙遞給白瑪,小聲說道。
“只要不弄出太大動靜,今晚不會有人上來的。”
也不會有人發現她帶著白瑪來祭拜一個被張家除名的罪人。
蘇意後退到最近的一棵大樹下,呼嘯的風聲模糊了白瑪和張海星的聲音,她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但看得見就夠了。
“阿媽不哭。”
磨出繭的小手撫摸著白瑪的臉,就像當初張拂林一遍又一遍地許下諾言,可惜最後也沒見到面。
張拂林不會知道白瑪為他生了一個多麼優秀的兒子,白瑪也永遠不會知道本可以逃出去的張拂林是為了張家人不再追殺白瑪而束手就擒。
,!
看著張海星酷似張拂林的臉,白瑪終究還是沒有忍住抱住張海星淚流不斷,口中一直呼喚著“拂林”兩個字。
崖下的風盤旋著吹過凹凸不平的石壁,颶風逐漸變得和緩而溫順,輕撫過母子倆的臉頰,一株紅色的小野花落在了白瑪的肩上,順著肩上烏沉沉的辮子滑到髮梢,就像是有人給她簪上的一樣。
蘇意在樹下站了很久,直到白瑪將畫紙收起,直到扛不住睡意的張海星一邊打著哭嗝一邊打著哈欠,她才走上前去。
用披著的斗篷把張海星裹起來,後者自覺地在她懷裡調整了一個令自己舒服的睡姿,得了一個親在額頭上的晚安吻,靠在蘇意懷裡慢慢睡去。
至於白瑪,蘇意拉著她枕在自己腿上,空著的右手替她挽去碎髮。
“你還有小官,還有我,我們都會陪著你的。”
被蘇意交代特意換上的白色藏袍被石頭做的平臺上的灰塵弄髒了表面,一雙巧手顫抖得擦不乾淨自己的眼淚。
“謝謝你,真的……謝謝……”
只有親眼見識了張家森嚴的家規,才知道蘇意把他們母子兩個藏了兩年,又帶著她堂而皇之地住進張家這兩件事有多不容易。
可她還是做到了,甚至把自己也搭了進來。
張家對於一般的財寶早就沒了興趣,他們收集的都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寶貝以及各種藏有鉅額財寶的地圖。
很顯然,蘇意也在那個獨一無二里面。
蘇意單手拆開了白瑪半散開的辮子,以指為梳,細細地為她梳理頭髮的同時按壓頭上穴位。
鬱結於心,哭出來之後會好受一點。
鮫人的歌聲總是帶有神奇的功效,蘇意唱著纏綿悱惻的歌謠,在歌謠里加入了白瑪熟悉的藏語,以及蘇意找人學的張拂林的聲音。
她給她編織了一場美夢,一場沒有外人打擾、與愛人白頭偕老的美夢。
夢裡沒有雪山閻王,沒有真假青銅門,也沒有其他人來打擾他們一家三口。
夢裡是一場能讓人沉迷其中、不願醒來的相愛一生。
陷入夢裡的不止白瑪一個人,最先醒來的也是另一個。
“鮫人求偶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