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次，沒有了那份熟悉的菜，張海藻也變得沉默了許多。

按照慣例，今天一天張瑞儀都可以待在青銅門外，等到晚上再回到青銅門內就行。

他把每一道菜都吃得乾乾淨淨，卻沒有吃到他想要的那個味道。

空了的碗筷被收入籃子裡，山洞內火光明滅，只是半年就已經過分沉穩的張海藻最終還是開口道。

“蘇意姐走了。”

許久沒有開口說話的張瑞儀聲音嘶啞，面部表情依舊是微笑著的模樣，但心裡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

“她這個人最貪玩，之前就老是纏著我們帶她到處去玩……”

“她死了，連屍體都沒能留下。”

張海藻毫不客氣地打破了張瑞儀自欺欺人的想法。

“……什麼時候的事？”

“今年開春的時候，本來以為她只是不舒服，可是那天族長剛走，晚上她突然就失控了。我們送她回了南海，屍體最後化成流光被那條龍吸收了。”

於是她留下的遺物，除了摔碎的鱗片在族長手裡，粉色珍珠在張海克手裡，剩下的就是她用過的東西和滿地令人心碎的血紅色珍珠。

燃燒的火光有些刺眼，眼眶自主分泌出液體溼潤了眼睛，但張瑞儀依舊固執地盯著火堆，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永遠都那麼固執。

“長白春晚，南海雪漫，說好的此生不見，原來是真的不見啊。”

青銅門後有一株隨著季節變化的小草，可以粗略計算時間。

張瑞儀平日裡都是自己計算著時間，所以他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今年長白山的春天來得晚了些，從那時起他的心裡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來是想問問你，要不要去祭拜一次，他們打算把蘇意姐用過的衣物這些全部燒了，時間就定在九月初一。”

也就是七天後。如果張瑞儀離開去祭拜蘇意，那麼接下來的十年就由張海藻來守，這也是他自願的。

兩人之間沉默了許久，張瑞儀拒絕了這個提議，並且再次走進了青銅門。

他沒有臉面去見她，唯一能向她贖罪的方式就是守好青銅門，讓這項任務晚一些落到她護著的這群海字輩身上。

他護不了她，就只能護好她想護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