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潤聞言嘆息一聲,如果任紅昌是這樣的選擇,那麼在他看來,這個小女孩日後的命運便已註定了,那對於她來說撲朔迷離的未來,在齊潤看來卻是早已鑿實的歷史了,歷史上雖然沒有連環計,但是依舊有一個侍婢,那除了她還能是誰。
之前齊潤認為呂布刺董的主因是並涼兩地軍閥之間不可調和的齟齬,一個侍婢的存在與否其實並不重要,但如果這個侍婢是任紅昌的話,齊潤就不敢保證了,她或許對堅定呂布刺董之心起了決定性作用,畢竟剛才親眼見到她那副美人含泣的樣子,齊潤自己都有些遲疑了,男人對漂亮女孩的眼淚真的是沒有什麼抵抗力的。
齊潤搖了搖頭,誰會忍心讓這樣的一個如花似玉如出塵仙子般的女孩投身於虎狼之間呢,他對任紅昌道:“你先坐下,我給你講個故事,聽完了你再做決定吧。”
於是齊潤將演義裡的連環計結合歷史重新編排了一下緩緩的講給了任紅昌。而後他問道:“紅昌姑娘,如果你是這個故事裡的那個女孩,你會怎麼選?”
“參事,你講的這個故事不像是編的,裡面的那個老大臣就是王允吧?”雖然齊潤將故事裡的人名都改變了,但任紅昌的精明遠超齊潤的想象。她敏銳的看出了其中的暗指:“所以故事裡那個輾轉於大奸臣和無雙將之間的女孩會是我嗎?”
齊潤對任紅昌的聰慧感到無比震驚,居然這個輕易地就發現了自己是在劇透,大感意外,只好含糊說道:“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但任紅昌的眼神卻如鐵似鋼:“您故事裡那個大奸臣死後引發了天下大亂,王朝崩裂,群雄並起,如果這個局面能在現實中出現的話,對於我們太平道目前相對弱小的黃巾起義軍來說適逢其會,假使能有這樣一個機會,那我太平義軍就可趁勢崛起,如此一來這天下哀哀黔首必然會少受很多苦。”
“紅昌姑娘,這只是一個假設。”齊潤本來的意願是希望任紅昌能夠知道自己的選擇要面對的是什麼,因此才向她劇透,可不想此舉反而堅定了她的選擇,更驚訝於她居然有如此大的決心與信念,心中不忍,善意提醒道:“那個女孩的作用或許可有可無,那個大奸臣和無雙將之間的火併其實更多是因為形勢與利益的齟齬……”
“不,參事,謝謝您,您給我講的這個故事,好像讓我看到了自己要走的路和將要承擔的使命。”任紅昌打斷了齊潤要說的話,慨然而起:“我已經決定了,只要對天下黎庶有益,那我又何惜此身!”
齊潤看著眼前這個還嫌稚嫩的女孩,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敬意。演義裡貂蟬獻身的目的是為了維護一個腐朽的王朝和報答主人的恩澤,給人被命運裹挾而一種身不由己的無奈感,而眼前的任紅昌卻是為了一個更崇高的信念慨然選擇了一條荊棘之路,相較之下,眼前的任紅昌更加讓人敬仰,此時任紅昌在齊潤的眼中已不再是一個小女孩了,她是一個強大的戰士,這種強大不是來自於力量,不是依託於權勢,更不是因為財富,用齊潤最為推崇的《塔希里亞故事集》裡火龍王的話來說‘真正的強大是坦然面對命運為你上的每一道菜。’此時的任紅昌自然當得起這句話,她知道了自己的命運,併為了一個崇高的信念而選擇坦然面對這個命運,哪怕明知這個選擇會讓她成為一個祭品,但她依舊願意獻祭自己,只為能夠照亮天下黎庶的未來。
此時的她身形雖然纖弱,但足敵萬馬千軍,比起那些莽夫來她才更配的上‘萬人敵’這個稱號。
‘將身化莫邪,一劍萬人敵。’
齊潤起身噙著淚對其鄭重一禮:“謝謝。”
“參事說笑了,既然如此,紅昌去了。”任紅昌還了一禮轉身便要走,走到門口時她忽然回眸一笑,這一笑卻如花蕊初綻,朝霞新現,是那樣的青春童趣,她指著門口站著的張芙蓉笑著說:“師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