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辛戾走路帶風,氣勢洶洶的出了房間。
行至前殿,陸辛戾本要找個地方站著,忽而察覺到熟悉的氣息,倏爾頓住了腳步微偏了腦袋往上看去。
陸辛戾唇角微勾,面上升起玩味的笑容,昳麗秀美的容顏綻放開來,那隻赤紅的桃花眼眯起,裡面因為某些令他感興趣的事物泛著興奮的光澤,光芒閃爍,霎時間妖冶好看。
陸辛戾收回視線,正了正衣襟,好整以暇,煞有介事的低聲哄騙道。
“小五啊,阿朵姑娘找你似乎有話要說,要不要隨我一起去看一看?”
話音落下,房樑上並無動靜傳來,陸辛戾淡淡的笑了一聲,似是懊惱的說了一句。
“那好吧,既然你不信我,那我便只能去回阿朵姑娘,小五是不願見你的了。”
房樑上傳來一陣憤憤的低哼聲。
陸辛戾逗完了人,心情愉悅,展顏笑了開來,不給房樑上的人留時間,大步離開了凌雲殿。
砰的一聲響,大殿的門合上了,阻隔了裡間人窺探的視線。
這邊人剛離開,那邊梁頂上就探出了一顆黑黑的腦袋,少年人的面龐還有些未褪去的青澀,但眉宇間已經有了成年人的沉著穩重。
賀閻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殿門的方向。
他想去見阿朵姑娘,可是現在是他當值的時間,他不能擅離職守。
賀閻抱著他的兩柄彎刀,洩氣的嘆息著。
他想,影三,平時是他們五人當中最盡職盡責的了,可還是總被主上以各種理由責罰,他可不是三哥那般認真嚴肅的性子,稍微不小心,估計就得去戒律堂轉轉了。
賀閻稍稍一想那戒律堂的骨鞭,他就渾身發毛,止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並且,這個陸辛戾整日臉上掛著奸邪的笑,誰不知道就他心眼最多,跟馬蜂窩似得,光想著害他。
賀閻才不信阿朵姑娘找他了。
肯定是陸辛戾編出的謊話,故意引他破戒受罰。
畢竟,阿朵姑娘見了他,向來是害羞膽怯的,怎麼可能會主動來尋他?
賀閻越想越覺得陸辛戾這個臭傢伙是在唬他,就是想讓他受主上的懲罰!
賀閻緊抱著懷裡的彎刀坐在房樑上,一張小臉氣鼓鼓的像個河豚。
楚厭殊離開後,先去拂袖堂草草的吃了幾口飯墊墊肚子,打飯阿婆一如既往的熱情,他心力交瘁,招架不住,而後拖著沉重的軀體回了住處休息。
身上鞭子打出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衣服領處露出的些許猙獰的皮肉,泛著點點猩紅。
楚厭殊面色白的厲害,他反手關上門,原本行如疾風的步伐一瞬間像是失去了動力的支撐,陡然間踉蹌幾步。
他撐著牆壁慢慢的走到榻前坐了下來,楚厭殊摁著悶疼不止的胸口,眉眼低斂著,似乎是在沉思些什麼。
楚厭殊伸出手,他看著自己掌心清晰的紋路,回想自己從戒律堂醒來,直到現在他才有時間好好理理腦中紛亂的思緒。
眼前的景象,還有那凌雲殿那人,都如往常一樣,分毫未變。
到底他腦子裡的那些記憶是虛假的,還是眼前這些其實是不真實的,是他臨死前做出的幻想,是他的不甘,讓他持續在彌留之際不肯離開。
楚厭殊心神俱疲,額角疼的快要裂開,忍不住的發出一聲悶哼。
身體過度的疲倦讓只休息了兩個時辰的楚厭殊再度失去了清醒。
楚厭殊躺倒在榻上,衣衫未解,就這樣半是睏倦,半是昏迷的昏睡了過去。
現已值入秋之際,天氣寒涼,尋常人都需要稍稍添些衣物了,若為習武之人,倒是還可以穿著短衫赤膊行走。
但楚厭殊是重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