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稠如墨,新據點裡卻是一派忙碌而緊張的景象。人聲、敲擊聲、鍋碗瓢盆碰撞聲,交織成了一幅生機勃勃的夜間畫卷。
高地之上,傅越嵐站定,月光灑落,將他挺拔的身影拉得修長,映襯得他如同一座屹立不倒的山。他的目光掃過新據點的各處,確定每一處都在有條不紊地運轉,隨即抬手指向堆積如山的木料,聲音沉穩而有力。
“七號隊,加快速度,把前梁支起來!八號隊,把木柱固定好,穩固優先,不要拖泥帶水!”
士兵們迅速應聲而動,手持工具奔忙在空地上,木料一根根被抬起、運送、拼接,敲擊聲此起彼伏,如同穩重而有力的鼓點,貫穿夜色。
傅越嵐掃了一眼不遠處已經成形的幾座木屋,微微點頭,隨即彎腰拎起一捆粗繩,將繩索拋給旁邊計程車兵。袖子一擼,他直接將一根沉重的橫樑扛在了肩上,步伐穩健地穿過忙碌的人群。
“將軍,您的傷才好,讓我們來吧!”有士兵連忙上前,試圖接過橫樑,聲音中帶著一絲敬畏和擔憂。
傅越嵐抬了抬肩膀,示意自己的傷勢已無大礙,語氣淡然卻不容置喙:“我肩上的傷早好了,別再拿這個說事。動作快點,已經陸續有百姓醒來了,大家都需要一個家。”
士兵們對視一眼,沒再說什麼,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橫樑沉甸甸地壓在肩上,但傅越嵐的步伐依舊穩如磐石。他將橫樑準確地放到指定位置,轉身看了看忙碌的營地,滿意地嗯了一聲。目光所及之處,士兵們默契配合,錘擊聲、號令聲交織在一起,逐漸匯成一片穩定有序的畫面。
“這裡的屋子優先給老人和孩子住,搭穩了再加固,保證今夜能住人。”傅越嵐簡潔地說道,目光銳利如刀,掃過周圍。他知道時間不等人,任何一點拖延都是在與夜晚的寒意和風險抗爭。
月光映在他略帶蒼勁的側臉上,肩膀上那道曾經的傷口彷彿從未存在過。他的背影如同撐起營地的脊樑,指揮聲穿透夜色,給所有人注入一股莫名的安定與力量。
大通屋內,伏水城的百姓們正陸續甦醒。
“這是哪兒……?”一名婦人虛弱地坐起,環顧四周,目光裡透著迷茫與恐懼。旁邊一個孩子揉著眼睛,小聲喊著:“娘,我餓了……”
“醒了就好。”守在一旁計程車兵走上前,將一碗溫熱的野菜湯遞過去,聲音冷硬卻透著關切,“先吃點東西,晚點會有人安排你們的住處。”
“這裡……這裡是伏水城嗎?”另一個男人扶著頭顱,緩緩站起來。
士兵未作解釋,只是叮囑道:“好好休息,別亂走。”說完便轉身離開,留下火堆旁的一片靜默。
屋外,伏水城士兵們三三兩兩地坐在地上,有人已經靠著木樁昏睡過去,有人閒步四處打量,像是在確認這片陌生土地的真實存在。一名士兵摘下頭盔,望著遠方忙碌的人群,低聲喃喃:“這就是我們的未來嗎?”
無人回應,但篝火映紅了他的臉龐,也映紅了所有士兵心底殘存的一點希望。
灶臺前,火光映紅了許明淵的臉,他的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命器在他手裡變幻不休,菜刀切菜、鍋鏟翻炒、調味罐撒鹽,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唯有他喘著氣的肩膀洩露了他的疲憊。
“呼……還差三鍋,還差三鍋就能趕上。”他自言自語,手中的鍋鏟一抖,將剛出鍋的野菜翻進木盆。
“恩公,歇一會兒吧!你這從傍晚到現在,一口水都沒喝啊!”一個年邁的婦人快步上前,手裡端著一碗清水,滿臉心疼。
“沒事,沒事!”許明淵衝她憨憨一笑,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在衣襟上,“你們都餓著,我怎麼能先歇啊?再堅持一會兒就好啦!”
婦人眼圈微微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