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在環形密室的地面流淌成銀河,季婉跪坐在流光旋渦中央,心口的水晶片正與牆壁上的古老符文互相震顫。
楚逸蹲在密室邊緣的陰陽魚圖騰上,指尖凝出冰晶反覆描摹那個發光的梁木徽記,“看來那位梁大師的結界術,比傳說中還精妙三分。”
金屬齒輪轉動的轟鳴聲突然從穹頂傳來,旋轉的陰陽魚圖騰裂開一道縫隙。
銀髮青年拽著漂浮的青銅燈盞飄然落地,青灰色法袍上繡滿遊動的能量回路,胸前的梁木徽章折射出七重光暈。
“梁某等這枚血玉髓珠,等了十七年。”能量調節師抬手按住季婉肩頭,她嘔在冰網中的血珠突然懸浮成陣,“噬魂族用九千活人精血澆灌的魔樹正在甦醒,季姑娘的封印印記就是最後一把鑰匙。”
密室突然劇烈震顫,季婉鎖骨處的菱形印記泛起紅光。
楚逸甩出霜花纏住調節師的青銅燈盞,冰晶順著能量回路凍結了半數符文:“老頭,你該先解釋地宮七層藏著什麼。”
“解釋的時間足夠魔樹吞掉三座城池。”梁大師彈指震碎冰晶,青銅燈盞裡的火焰突然暴漲成鳳凰形態,“季姑娘若能在子時前完成力量融合,我們或許能在祭壇完全甦醒前”
季婉突然按住心口的水晶片,前世記憶如潮水般湧入。
蝕骨之痛中浮現出猩紅祭壇的輪廓,她清晰看到自己前世軀體被釘在魔樹核心的場景。
“不需要或許。”少女指尖凝出血色絲線,精準刺入密室四角的能量節點,“給我兩個時辰。”
當融合法陣第七次亮起時,楚逸把玩著染血的羊皮紙退到密室邊緣。
霜花沿著青銅燈盞凍結出保護結界,他望著在能量風暴中搖晃的季婉輕笑:“我家姑娘說要兩個時辰,多一刻鐘我就拆了你們研究所的承重柱。”
季婉赤足踏進重構的融合陣眼時,星砂突然凝聚成前世那柄斷劍的模樣。
梁大師操控著十二盞青銅燈懸浮在八卦方位,能量回路的嗡鳴聲讓她想起魔樹刺穿胸腔時的聲響。
“三清流轉,陰陽歸位!”梁大師的暴喝聲中,密室穹頂降下三十六道能量光柱。
季婉按照改良方案將水晶片嵌入心口,前世記憶化作金色符文纏繞周身,卻在觸碰第一道光柱時被猩紅能量反噬。
楚逸突然擲出霜花劍釘入陣眼,冰晶順著季婉的腳踝蔓延成保護層:“西南角的能量節點比預定數值高了零點三成。”他說話時指尖還在把玩那枚血玉髓珠,彷彿提醒梁大師某些未言明的秘密。
第二次融合開始時,季婉的長髮無風自動。
她將暴走的能量引入前世記憶構築的虛擬經脈,卻在即將成型的瞬間被魔樹幻象擊碎。
牆壁符文突然扭曲成噬魂族文字,梁大師的法袍被能量亂流撕開三道裂口。
“子時將至!”梁大師的青銅燈盞已有三盞熄滅,他掐訣時指尖滲出血珠,“若再失敗”
“沒有若是。”季婉突然咬破舌尖,精血化作金線刺入虛空。
前世被釘在祭壇上的記憶具象成鎖鏈,竟將暴走的能量強行拽回正軌。
楚逸的霜花陣適時鋪展成輔助迴路,少女周身騰起的金光中浮現出鳳凰虛影。
當第七次能量衝擊襲來時,季婉的耳墜突然炸成齏粉。
梁大師的驚呼被淹沒在能量爆鳴中,少女卻望著虛空某處勾起唇角——前世正是在這痛徹心扉的時刻,她參透了噬魂族能量轉換的致命缺陷。
“楚逸!”季婉突然將水晶片彈出陣眼,“坎位偏移七寸!”
霜花劍應聲刺入她指定的方位,冰晶瞬間爬滿整面星砂牆。
本該暴走的能量突然溫順如溪流,在季婉重組的經脈中匯聚成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