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珍往床上一倒,她摸了摸身邊冰涼涼的絲被,想起南宮洵在身邊的時候總是溫軟地一邊將她攬進懷裡一邊說,“珍兒,到本王懷裡來,讓本王為你暖床。”
南宮洵會把她裹進自己溫暖而健碩的懷抱裡,將她冰涼涼的小手放進他溫熱的胸膛裡輕輕摩挲。
他會在她耳邊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對她訴說那些令她臉紅心跳的情話。
不論前世,還是這一世,林婉珍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在此之前,她也沒覺得自己有多愛南宮洵。
只是覺得自己和他在一起最放鬆、最安心、也最開心。
此刻她才明白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愛已經刻進了每一個毛孔裡。
只要一想到他們以前在一起的高糖甜蜜時刻,她的心就在抽痛,因為她知道那般美好的歲月只會存在記憶裡,以後不可能再有了。
人往往在擁有的時候覺得那是稀疏平常,沒啥大不了的事,只有失去後才會明白曾經擁有的是多麼可貴。
林婉珍一個人躺在床上,看著高高的帳頂,眼眶紅了一圈又一圈,淚水模糊了一次又一次。
不知何時迷迷糊糊地睡著。
她不知道,在她睡著的時候。
大半夜的,南宮洵披著一身夜露,頂著一身酒氣,避開了西海和南海,來到長興侯府她的床邊,無限憐愛地看著睡夢中的她。
她並不知曉,南宮洵為她抹去面頰上殘留的眼淚時,心有多疼;
她並不知曉,南宮洵想握住她軟白的小手對她像平日裡那樣說說耳邊的情話,又不得不止住了伸出去的手時,心中有多無奈;
她並不知曉,南宮洵在她床側,呢喃地說,珍兒,你我此生有緣無份,難成佳偶,就讓為兄換一個身份守護你一生一世可好時,心中有多不甘;
她並不知曉,南宮洵在她床側,對她承諾,珍兒莫怕,珍兒這般美麗、明媚、嬌好,很快一定會另有良人護你左右時,心中有多痛楚。
他只要一想到他的珍兒今後會在別的男人身邊巧笑吟兮,在別的男人身下輾轉承歡,為別的男人生兒育女就嫉妒得要發瘋。
林婉珍這一晚上睡得很不踏實,在夢裡她一直聞到濃濃的酒氣,可是她昨晚分明連飯都吃不下,更別說喝酒了。
她睡眼朦朧地往身邊擠了擠,習慣性地想鑽進那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可是她撲了個空,身邊的錦被扁扁的,泛著沁人心扉的涼意。
她這才想起,南宮洵從此不可能在陪伴在她的身邊,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表的酸澀,眼眶紅了又紅,她勸誡自己不要難過,要接受現實,好好地過以後的日子。
但終究還是被悲傷席捲進錦背裡,埋頭慼慼地抽泣。
待她哭夠了後,心裡又是一陣莫名的生氣。
她在這邊獨自傷心,難過得肝腸寸斷,南宮洵呢,他好狠的心啊,怎麼也不來看看她,哪怕陪著她一起哭一場對從前一起做個告別也好。
以前這男人想睡她,天天翻牆,夜夜來與她幽會,那是跑得勤哪。現在八成是看睡不到她了,也不來了。
一定是這樣的。
有時候啊,男人的壞很大一部分是女人用想象給他們添磚加瓦堆砌起來的。
比如我們眼前的林小姐就是如此。
林婉珍啊林婉珍,你別自己關起門來悲傷,簡直就是犯傻,說不定人南宮洵,說放下就放下,另覓佳人,快活去了。
想到這裡,小女人氣鼓鼓地起來梳妝,打扮,哼,既然他都不在乎,那她難過得要死要活的做甚。
她還是該吃吃,該睡睡,該幹嘛幹嘛。
她一定要比南宮洵那說忘就忘的渣男過得好。
林婉珍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