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把昨晚落下的進度補回來了。
只是以後還要加一場夜戲。
晚上的時候,所有人基本上都有些累,程銳更是一下就坐在地上不起來了。
沈照野還在檢查原始幀,眉頭皺著,周身氣壓很低,剛下戲的演員都有些忐忑。
雲引川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過去。
沈照野的動作早在半分鐘前停了,畫面定格在某一個場景。
畫面中央是雲引川。
身後宮殿戒備森嚴,人人神情緊繃。
這場戲是大殺器男主尋到仇人老巢準備大開殺戒,卻突然發現自己喜歡的人從未愛過他,從始至終都在利用他、將他刺激成一個無情殺器的真相。
在仇人給出的真相中,仙器倒映出愛人的身影,一字一句地說:“我永遠只會恨你。”
畫面裡,雲引川微仰著頭,眼眶通紅,很安靜地落淚。
沒人想來安慰他,有的是嘆息和害怕。
沈照野的視線一錯不錯地望著雲引川的臉。
雲引川分明看到沈照野眼底有一絲異樣的情緒。
他站在原地,再也無法向前一步。
“奇怪,明明是演戲,怎麼也心疼了呢。”沈照野盯著螢幕,輕聲說。
沈照野是背對著雲引川的,沒有看到雲引川的表情。
時間又一瞬隨著這句話骨碌碌地滾回數年前,變成一顆小石子落在稚嫩的男孩腳邊。
小沈照野蹲在一堵矮牆上,有一下沒一下往下拋著石子兒,驚動了下面正在默默流淚的小少年。
“又不是你的錯,你不過就是好事沒做成而已,哭得這麼慘兮兮的做什麼?”
小沈照野嘴裡塞著一顆棒棒糖,說話有些含糊,從兜裡摸出塑膠裝著的什麼東西丟給雲引川。
“門口小賣部新上的玫瑰餅,我不愛吃,你剛好幫我試試……別哭了。”
他好像也沒哄過人,摸了摸有點卷的頭髮,百思不得其解地小聲問自己:“這傢伙不是在為了別人哭麼,跟我又沒關係,我難受個什麼勁兒。”
二十五歲的雲引川再處於片場,反應過來時,手掌已經搭上沈照野的肩。
沈照野一怔,瞬間按住了雲引川的手。
意識到是誰後,又猛地歇了力氣。
雲引川按著他的肩膀,緩緩俯身。
馥郁濃厚的玫瑰香氣鑽入每一個毛孔。
“你在偷看我。”雲引川語氣很平淡,像是陳述般地說,“看哭了。”
沈照野身子一僵,下意識:“絕對沒有。”
雲引川指一下自己的定格畫面:“這是什麼?”
“恰好停在這裡了而已。”沈照野說。
雲引川問他:“你易感期症狀是什麼?”
Alpha易感期常見情況有暴躁、產生施暴欲等,但也有例外,沈照野看起來就不太像。
沈照野:“……孩子氣,忘性大。”
雲引川盯著Alpha看了半晌,突然彎唇一笑:“……也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