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引川被季流河懟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他還坐在位置上長蘑菇,剛準備抬起頭,面前就放下一個杯子。
玻璃杯,裡面裝著牛奶,還是熱的。
雲引川剛想看看誰和他口味這麼相同,旁邊屬於老闆的空位就坐了人。
緊接著,熟悉且富有侵略性的味道落下來。
雲引川剛才長出來的蘑菇一下子就掉了。
他緩緩扭過頭。
沈照野似乎也沒醒,頭髮都是亂的,整個人更隨性了點。
他懶懶地一靠,隨意岔開雙腿,扒拉了兩下頭髮,聲音有些啞:“繼續彙報,不用管我。”
正在翻ppt的經紀人戰戰兢兢地翻到下一頁。
沈照野打了個哈欠,注意到雲引川還在看他,撐著頭偏過來和雲引川對視,眼睛差點兒就要閉上了。
他動作很懶,有氣無力地撐著眼皮,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嗯?”
這一聲很低很啞,有點兒性感。
季流河在後面死命扯雲引川,生怕他說出什麼殺千刀的資本家之類的話。
雲引川和沈照野對視一會,喉結輕微滾動,移開視線。
沈照野將杯子往雲引川這邊推了推,示意他:“嗯。”
估計是沒睡醒的原因,沈照野都懶得說話,兩次發聲都是模模糊糊的音節。
雲引川沒動。
沈照野才開口:“熱的。”
雲引川:“哦。”
沈照野撐著頭,扯唇笑了笑:“路上順手熱的,沒心思喝,你喝。”
雲引川問他:“你是老闆?”
季流河刷的一下就坐直了。
完了完了他擔心的還是要來了!
兩人說話聲音小,沈照野微微靠近了點才聽到雲引川說什麼。
他懶洋洋地舉起兩隻手:“今天會議時間不是我定的,我自己也遲到。”
沈照野這動作一出來,正在偷偷觀察他們兩個的人全都光明正大的探頭。
雲引川上學之後就再也沒有困成這樣的時候了。
他沒說話,換了個隱蔽點的姿勢繼續長蘑菇。
作為公司最大的搖錢樹,他這種場合就算直接趴在桌子上睡都沒問題。
沈照野依舊將目光落在他身上:“老闆叫你喝個牛奶怎麼都不喝?”
雲引川一字一頓:“如果我的老闆在以後的這種會議上不喊我,我應該會很服從。”
沈照野隨口:“那行。那我倆下次一起不來。”
“……”
會議室又安靜了。
原來是剛才在彙報的那個人說完了,兩人說悄悄話的動作更明顯了。
雲引川實在是困,沒察覺到視線落在他身上,索性拿起杯子找了個沒人下嘴的地方喝了口。
喝完之後,又撐著腦袋聽人彙報。
會議長而無聊,聽人彙報完畢之後就是沈照野講話,雲引川喝了半杯牛奶,勉強坐直了。
他交疊著腿,轉過身看沈照野。
沈照野隨口說了句場面話。
——也就那麼一句。
他說完之後就道:“沒什麼要求了。下次會議開在下午。”
在場估計十分之九的人都在感嘆這老闆是帶他們走下坡路的天選領導人,怎麼看怎麼不靠譜,但還是熱烈回應。
“好了,散了吧。”
雲引川起身往外走。
明顯也打了一早上瞌睡的葉樂池歪歪扭扭的走到他身後勾他脖子:“我操啊,沈照野就這麼搖身一變成了我們頂頭上司?”
“對。”
“我去,那我們以後的人設什麼的,不都是沈照野